坐在主位上的宋仁宗趙禎,沒有動筷子,相圍而坐的其他人,當然更不敢動筷子,隻能夠是眼巴巴地看著身前飯桌上的美味早膳,往肚子裏麵咽口水。
當宋仁宗趙禎吩咐完畢,王浩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把那兩份奏章上的內容,又細致入微地闡述了一遍,讓宋仁宗趙禎聽得是津津有味,時不時地還頻頻點頭。
反倒是坐在飯桌前的其他幾位大臣,尤其是王拱辰和賈朝昌他們二人,自打王浩開口出第一個字起,他們倆臉頰上就掛著不耐煩的表情,直到王浩完最後一個字,臉頰上不耐煩的表情也沒有消散。
不知不覺中,王浩講述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功夫,此時已經到了未時許,原本飯桌上的早膳都還冒著熱氣呢,現在都變得溫乎的。
在座的五位朝臣裏麵,隻有擔任禦史中丞的王拱辰,以及擔任參知政事的賈昌朝他們二人,對那兩份奏折內容持有反對意見。
其他三人中,晏殊則是屬於中立派,他充當的角色是和事佬,包拯和歐陽修二人,則是對那兩份奏折內容,非但沒有任何意見,反而是鼎力支持。
王拱辰和賈昌朝他們二人,在王浩講述完畢,竟然沒有任何表示,這大大出乎其他在座之人的意料。
至於原因為何,一個是枯坐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情緒已經變得相當煩躁,二個是王浩闡述得已經相當詳盡,他們倆也覺得沒有繼續質問的必要,否則的話,會被認為他們倆是雞蛋裏麵挑骨頭。
見此情景,反倒是宋仁宗趙禎坐不住了,他當即就站起身來,麵朝著坐在他右手邊上的賈昌朝和王拱辰,有些疑惑不解地問詢道:“王卿,賈卿,你們二位在今日的朝堂之上,不是提出了相當多的問題麼。眼下,當王司丞講完話,你們倆怎麼反倒不吭聲了呢?”
麵對宋仁宗趙禎的問詢,賈昌朝趕緊起身施禮,如實回答道:“啟稟官家,方才,王司丞講述得足夠詳盡,臣心中的疑竇都已消除,是以無問可提。”
緊接著,坐在旁側的王拱辰,也趕緊起身拱手施禮,略感無奈地回答道:“啟稟官家,臣與賈公皆有同感,王司丞闡述的內容頗有道理,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提問。”
見到此前在朝堂上問題多多的王拱辰和賈朝昌,在這個時候卻都表示沒有問題要提,這著實讓宋仁宗趙禎感到出乎意料,同時,也對王浩的口才,禁不住在心裏頭暗自讚歎。
思忖了片刻功夫後,送仁宗趙禎便把目光從賈昌朝和王拱辰的身上,轉移到了緊挨著坐在他左手邊上的晏殊,頗為恭敬地詢問道:“晏公,您在聽完王司丞所講述的內容後,不知有何高見?還望晏公不要有所保留,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是。”
在座的這七個人裏麵,不僅因為晏殊的年紀最大,而且,在宋仁宗趙禎幼年時,他便是教書先生,更是在宋仁宗趙禎親政後,晏殊就高升為宰相。
但凡是朝廷大事,事關江山社稷,宋仁宗趙禎都會虛心聽取晏殊的意見和建議,更是在私下場合,以“先生”尊稱,眼下所談之事,非同可,宋仁宗趙禎自然也想聽取一下晏殊的看法。
捋了兩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後,晏殊一臉輕鬆地回答道:“啟稟官家,老臣以為,王司丞方才所闡述之內容,已然十分詳盡。此前,在朝堂之上的爭論,幾乎都被他方才的闡述一一化解掉。”
把話到這裏,晏殊略一思忖,突然就話鋒一轉,轉而一臉嚴肅地繼續道:“不過呢,一點,老臣並不認同。那就,若在東京城內實施那兩份奏章上的內容,所需財力不應由我大宋朝廷國庫撥錢,應該由管理東京城內的開封府自籌錢款。
“再有一點,所需人力,不可動用駐守在東京城內外的禁軍,應該由開封府所轄的廂軍調配使用。當然,包括街道司衙門的士兵,以及開封府衙的衙役,都可以充當人力的一部分。老臣目前隻想到上述這兩點,僅供官家參考思慮。”
待晏殊把話完,宋仁宗趙禎就又目光轉向了包拯,問詢道:“包公,方才晏公所言,你都聽見了吧。你覺得晏公所提得這兩點,作為開封府尹的你,是否能夠辦得到呢?”
包拯方才看到王拱辰和賈昌朝都不再提任何意見,他當時暗自在心裏頭好一番樂不可支,可是,在聽完晏殊的話,頓時,心情就變得極為糟糕,現在又被趙官家這麼一問,他立馬就覺得自己如坐針氈,惶恐不安。
心懷忐忑的包拯,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趕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誇下了海口道:“回稟官家,若是官家應允按照那兩份奏章上的內容在東京城內率先實施,臣願意一力承擔,絕不花費朝廷國庫一分錢,也不動用禁軍一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