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三點,在皇宮的紫宸殿內,照例舉行早朝。
端坐於堂上的宋仁宗趙禎,聽完在堂下分列兩側的一眾朝臣們三呼萬歲後,便掃視了一眼列在堂下的群臣,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位列左側第二排的韓琦身上。
“韓稚圭,你上前來,朕有話要問。”宋仁宗趙禎,盯著韓琦看了片刻的功夫後,便朗聲宣告道。
隻待宋仁宗趙禎話音剛落,韓琦趕緊持笏出列,向前清邁了幾步,站定在堂下,低頭傾聽宋仁宗趙禎問話。
“朕問你,八日之前,朕下詔命你和範希文二人,回京聽命。今日,為何隻見你一人參加朝會,卻不見範希文其人,這到底是何緣故,韓稚圭,你們二人不是起來返京的麼?”宋仁宗趙禎有些焦急地向韓琦問詢道。
麵對宋仁宗趙禎的問詢,韓琦當即就如實回答道:“啟奏陛下,八日之前,臣和範希文確實在同日收到了陛下派遣京城驛卒送去的詔書,臣和範希文確實也一同返京。
“不過,在昨日過了辰時,臣覺得舟車勞頓,便在城外的驛站歇息了半日。範希文對臣,陛下您要範希文一旦進入東京城,就立刻進宮麵聖。範希文便先臣之前,入了東京城。
“至於範希文今日為何沒能參加今日早朝,臣並不知情。昨日過了未時,臣進入東京城後,特意前往範希文府上拜訪,卻被範府人告知,範希文昨日並未歸家。臣以上所言句句屬實,還望陛下明察。”
聽完韓琦的這一番回答,頓時,就讓宋仁宗趙禎一臉懵逼,因為他確實在給範仲淹和韓琦的詔書上寫明,範仲淹一旦進入東京城,要馬上進宮麵聖,而讓韓琦參加翌日的朝會,對韓琦並沒有迫切的見麵需求。
原因非常簡單,宋仁宗趙禎對於範仲淹此前三番五次上書提及的變法圖強之感佩至極,此前,他還一直擔心若是推行範仲淹所講之新法,會遭到不少朝廷大臣的反對和阻攔。
可是,一個的街道司司丞,在東京城內鼓搗了半月有餘的“新法”,盡管中途也遭到一些朝廷大臣們的反對和阻攔,卻也得以順利實施,且成效顯著。
宋仁宗趙禎這麼迫切地把範仲淹征召入京,為的就是接下來要對他委以重任,盡快實施變革之新法,他可不想一直讓從八品的街道司司丞,在東京城內實施打鬧的變革之法,而是要在大宋全境之內,實施大規模變革之法,以期讓大宋變得富國強兵,抵禦契丹北遼和黨項西夏。
讓宋仁宗趙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範仲淹,卻在昨日進入東京城後消失不見了人影,既沒有返家,也未進宮,頓時,就讓他著急上火。
思忖良久,龍顏不悅的宋仁宗趙禎,隨即便擺了擺手,對站在堂下的韓琦,吩咐道:“韓稚圭,你先退下吧!”
待韓琦退下去持笏站回原位後,就站在他身後的開封府尹包拯,隨即就持笏出列,躬身向端坐在堂上的宋仁宗趙禎,稟告道:“啟稟陛下,臣知曉範希文身在何處,他……”
不等包拯把話完,原本宋仁宗趙禎還在龍椅上端坐著,頓時,就站起身來,打斷了他的話,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包希仁,你快看,範希文目下人在何處,趕緊派人把範希文叫來,讓他即刻進宮麵聖,參加今日的朝會。”
被打斷了話的包拯,對於宋仁宗趙禎的這一番催促,他並未顯露出有絲毫地慌張,而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啟稟陛下,範希文目下正在臣的開封府大牢之中。
“由於昨日晌午,範希文乘坐的馬車自打進入東京城內後,沿著梁門大街一路東行,無論是頭前帶路騎著高頭大馬的驛卒,還是趕著馬車的車夫,在梁門大街上橫衝直撞,嚴重違反了已頒布實施七日許的交通新規。
“按照交通新規的罰則,範希文作為這輛馬車的主人,他必須跟馬夫和驛卒一起,關在開封府大牢之內,度過三日的時光,便可放出來。
“因此,範希文無法前來參加今日的朝會。若是陛下想要見麵範希文,還需到開封府大牢之內,以探監的形式去見範希文才是。除此之外,除非陛下對嚴重違反交通新規的範希文下詔特赦。不然的話,隻能如此,還請陛下思量。”
起初,宋仁宗趙禎在聽到包拯,知道範仲淹身在何處,他的內心是有些激動和興奮的,但是,在聽完了包拯的上述這番話後,頓時,就心涼了半截,立馬就又滿麵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