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鴻劍尖指地震顫不已,發出輕微鳴響。
金太郎雙手環抱,那件奇怪兵器合抱其中。他寬大的袍子無風自鼓,鼓鼓脹脹把他整個人包裹在內。
夜驚鴻長劍爆起令人炫目的異芒,閃電般掠過兩人間不足四丈的距離,朝對方激射而去。
金太郎在長劍方動的瞬間身體滴溜一轉,以妙之毫巔的角度和時機將夜驚鴻可開碑裂石的劍氣瀉往兩旁,待身體回到原位手中“金尺”暴漲尺餘,揮灑而出,不偏不倚擊在劍尖。
“當”的一聲脆響傳遍全場,兩人看似一動未動,實則實打實硬撼一記。
金太郎身形微微一晃。
夜驚鴻白俊的臉上一抹紅潤一閃而逝。
楊朝宗眼神從台上移到台下,往甄妙清看去,隻見極有性格的女冠雙眼注視台上,一臉的緊張關切之情。
楊朝宗心中了然。
金太郎澀聲道:“閣下好劍法!”
夜驚鴻淡淡笑道:“彼此彼此!今晚高朋滿座,實不宜劍尖見血,夜某還有一劍,不管結果如何咱們就此罷手。”
金太郎微一頷首,“就依閣下提議。”
夜驚鴻不再廢話,劍尖朝上,雙手握住劍柄,隨著他劍尖高舉,劍氣成倍的提升。
金太郎臉色凝重,忽的踏前一步,手中“金尺”看似隨意的往前一遞,實則玄之又玄,仿佛一出手就到了夜驚鴻身前。
夜驚鴻心中一懍,差點就蓄至巔峰的暴雪流罡當頭劈下,如山頂雪崩般的罡氣撞向“金尺”。
不同於剛才“當”的一聲,台上響起有如破冰的“呲呲”聲,“金尺”與長劍尚未接觸,便像是遇到極大阻力,一絲絲一分分往前推進。
“嘭”一聲悶響,兩人合而乍分,各自後退至動手前的位置。
金太郎的“金尺”收入袖中。
夜驚鴻長劍歸鞘,“虎宗座下五行太保果然名不虛傳,今日未能盡興,希望有機會咱們再親近親近。”
夜驚鴻這樣說等於告訴在場所有人,兩人平分秋色未分勝負。
台下眾人有人慶幸,有人唏噓,也有人失望。第五麋楊朝宗三人則大感意猶未盡。
燕南歸給東倭人一點顏色的目的沒有達到,不過也沒有丟了太陰的臉麵。頂多算是個不贏之局,至少雙方麵子上過得去。
台上兩人各回座位,所有人原本以為今晚的“請教”到此為此,誰知青木太保再次請纓。
會場嘩然一片。
楊朝宗和第五麋、唐棄疾各掃一眼,東倭人這哪裏是要討教?這分明是要賜教。他們雖然都是悍勇之輩,但見識過金太郎的手段,麵對青木絕無必勝把握。今晚場合不比在萬花樓爭風吃醋,一旦落敗丟的是整個太陰的臉。
所以即便第五麋躍躍欲試,仍是不敢自動請纓。
李悝和燕南歸臉上都有些難看了,東倭人忒不知好歹了!存心要太陰難看嗎?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燕南歸沉聲道:“那個金太郎的厲害大家都看到了,金木水火土,剩下這家夥肯定是屬木的命,該不會差到哪裏去。誰能出戰?揍他一頓,隻要不弄至當場吐血而亡就行。”
甘如意不敢打包票了,夜驚鴻已經“無功而返”,再來個人若是“铩羽”那還得了!
見甘如意不說話,燕南歸冷冷道:“怎麼?無人可應戰嗎?”
甘如意幹咳一聲道:“不是沒有人可應戰,是沒有人敢言穩勝,這一戰輸不得。”
李悝淡然一笑道:“不過是長生斷月的弟子而已,竟無人敢搦戰?若是虎宗親來,豈不是整個太陰的臉麵都找不到地方擱了?不可讓東倭人久等,不似剛才,久不應戰隻會助長他們的氣焰。眼前狀況甘大人準備怎麼應付?”
甘如意老臉上沁出汗珠子,有些支吾道:“下官……下官確實沒料到東倭人如此不懂規矩、如此囂張。”
燕南歸同樣不敢貿然做決定,籍此江淮大捷之際,太陰確實丟不起這個人。若真是讓東倭人在臨安耀武揚威,那比吞下粒老鼠屎還讓人惡心。
李悝接道:“你們如果確實沒有合適的人選,本王隻好請人代勞了。”
甘如意這時候巴不得有人出頭,忙道:“事關朝廷顏麵,還請王爺援手。”
事已至此,燕南歸也隻好道:“讓王爺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