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時後。
黑暗中,被肉柱釘在牆上的易升,又一次醒了過來。
才一恢複意識,無孔不入的疼痛便化作帶毒的鑽頭獰笑著鑽入他的脊髓和腦溝,強硬地剝離了他尚未清醒的頭腦裏所剩無幾的理智,讓他嘴裏發出野獸似的高亢慘嘯,手指腳趾也疼得下意識痙攣蜷曲抽搐個不停,身體不停顫抖。沒有被釘住的腦袋受疼痛刺激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連續幾次撞擊後,撞得他頭暈目眩,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才停了下來。
易升又一次昏迷了過去。
他已經這麼重複了三次。
每次醒來都會被痛的死去活來然後暈過去。
連半秒鍾的清醒思考都辦不到。
不存在憑精神強韌意誌堅定從而克服肉體痛苦的可能。
哪怕隻是數據模擬出的肉體。
但在這連絕望都不複存在的痛苦循環裏,一團火焰正愈燒愈烈、愈燒愈烈。
從易升靈魂深處迸發燃燒的昏黃之火,失去了理智辛苦的鉗製,徒勞地燃燒著,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失控,又從失控走向了衰竭。
不久,瑰拉的孩子們收到瑰拉的吩咐,拔出肉柱挺直上升舉起易升。
帶上因被血肉之蛇咬中而陷入定格的其他玩家,不緊不慢地向船塢走去。
七個時前,城主麾下的軍隊平定了無法營地的叛亂。
叛軍被盡數殺光,幕後指揮著叛軍們的數名長老也被一一清算。
人們都以為城主會被自知死路一條的叛軍們殺害,結果卻出乎意料。
城主和城主夫人毫發無傷,城主府裏的叛軍死了一地,死因五花八門,連溺死、燒死、自殺這麼離譜的死法都櫻
隻用偽金的力量沒法解釋叛軍們的死,可也沒人敢質疑城主。
沒有死就好。
重新接管無法營地後,城主便有條不紊地繼續推進移民計劃。
首先是派兵陸續接出早已被選中的十萬人,護送他們登船。
照一分鍾讓兩百惹船來算,十萬人半就能上船。
目前已經有超過五萬人上船,另外幾萬人正在排隊。
剩下的四十萬人並不知道自己已被拋棄,還在耐心等待。
他們的等待注定沒有好結果。
產生鎮壓場的巨大偽金,之後會被搬上飛船,用來穩固飛船內外的現實。
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黑暗裏。
叛軍們死前是有機會向廣大群眾們吐露真相進而毀掉移民計劃的,然而叛軍自己也不過是發起叛亂的長老們手裏的棋。普通士兵根本不知道反叛的真實原因,知道內情的將領則無一例外都沒有出這殘酷的真相。
也許是另有考慮,也許是出於不為人知的奇怪的原因或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