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升離開雜貨鋪沒多久,錫白鍋蓋被掀了起來。
罩著陰雲,顯得格外灰暗的空,霎時間變得耀眼奪目。
一隻手從厚重的雲中伸來,捏起街上溜達的易升,升了上去。
然後是哢嚓一聲,易升的牙咬碎了易升的頭。
...
雨滴劈裏啪啦的摔在地上,濺起鮮血和碎肉。
密集的恍如鼓點。
除此之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103咖啡廳,易升坐在緊挨著落地窗的座位上,啜飲著杯中的咖啡。
一隻觸手撐在臉上,偏頭望著落在玻璃上的雨滴,眉眼間盡是憂鬱。
才從雜貨鋪出來就被雨澆了個濕漉漉,連才拿到的麵具都不知道去了哪。
要不是湊巧被易升發現,帶出鍋,找到一家可以喝免費咖啡的咖啡廳躲雨,易升可就要倒大黴了。
重力輕巧地拉伸著雨滴的美味多汁的身體,他們扭曲尖叫,被拽得身首分離,脊椎斷裂,以至於四分五裂,並入其他雨滴,然後又被重力拉伸,撕裂。
“沒想到居然能見到D雨,你運氣不錯哦,年輕人。”一條燈籠魚走了過來,捧著咖啡坐在易升跟前的座位,他是咖啡廳的老板,“我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呢。”
“di雨?為什麼叫di雨。”易升問,和燈籠魚碰了下杯。
“我的是D,不是di。”燈籠魚,“他們是被基金會用壞的DJ。一次又一次的演唱榨盡了他們的力量,用來摁鍵盤和敲架子鼓的手也被累的沒法動彈,於是基金會將他們從三千米高的馬桶裏扔了出來。”
“他們不會被摔死嗎?”易升問。
“水會被摔死嗎?”燈籠魚反問。
“也是。不過他們不疼嗎?”易升問。
“表麵張力導致的光線扭曲而已,他們隻是看上去疼。”燈籠魚。
易升點了下頭。
他得對。
雨下的愈發的大。
四分五裂的DJ們彙聚在一起,流入下水道,他們最後將彙入大海、升入空,成為其他水的一部分,無限地循環和分裂下去。而他們的痛苦則不會有絲毫的衰減,每一次分裂都會令他們的感覺倍加敏銳,一絲一毫的碰觸都會引起分裂到鬼曉得哪裏的其他部位的尖叫和抽搐,休眠中的種子和缺水的細胞便是如此汲取他們的活力以煥發生機,羊水和奶水裏也有他們的存在。
喝完,易升又要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