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易升眼中,所有人都沒有了人形,變成了柯南伯格的恐怖怪物,畸形而惡心,他不得不依靠李明為他量身訂製的圖像過濾眼鏡來維持正常生活——經過過濾處理的人形呈現在鏡片上的光學圖像都是線條簡陋的火柴人,其麵部能夠表現出簡單的情緒變化,十分便於易升理解。
眼鏡更有調節圖像簡陋程度的功能,可謂是易升理智複健的得力幫手了。
安夏作出仔細傾聽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著急,不過易升並不打算向她解釋,輕描淡寫地帶過後便又切回了之前的話題:“你來遲了,另一位主教已經向我拋出了橄欖枝,他的說客開出的條件比你的豐厚了至少三倍。”
“你拒絕了?”安夏馬上繃緊了臉,咬緊了牙關。
“跟你有關係麼?”易升反問,突然皮笑肉不笑地露齒一笑,相較正常的情緒漸變突兀得多,立刻令安夏毛骨悚然。
“我說同意了,你會死麼?”他問。
“救...是的,但你也會死。”
無視一切的冷漠取代了緊張,覺察到安夏即將崩潰失控,向易升求救,刻印在她後腦勺上的服從咒文直接清除了所有不利於說服的思維活動,以損傷腦神經為代價,強製令她恢複了冷靜。
說罷,安夏解開真空風衣,袒胸露出宛若紋身一樣的詛咒法陣。
她全身上下都是詛咒,其中一道爆發便可輕易殺死電梯換乘站內的所有人,全部詛咒疊加爆發的威力不可估量。
“你被脅迫的還是自願的?”易升問,絲毫沒有正被活體炸彈威脅的“覺悟”,不知道他早就沒有了恐懼的安夏隻當他在裝模做樣,冷笑道:“當然是自願!”
“你自己廢物,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連累我!”
“我好不容易才因為你有了半個,不,最多算三分之一個棲身之所,才過了多久,就又沒有了!”
“你必須負責到底!”
“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被拋棄,又遭到了他人的蹂躪,於是將怨氣一股腦撒在主人身上的寵物狗麼?我明白了。”易升自語道,揚手一巴掌把安夏的腦袋扇得轉了個圈,一手開門,懟進她後腦勺的服從咒文,摸索了起來——身負眾多詛咒的安夏已經與詛咒融為一體,詛咒一旦爆發必死無疑,但不爆發則無論受到多重的傷也不會死。
“你在做什麼!”
安夏嘴中發出變形的驚怒叫喊,施咒攻擊易升。
易升無視了她得自克蘇魯但並不比滋水槍強多少的控水之力,三下五除二便在她的後腦勺裏拽出了一個女人——沒錯,就是拽出了個人。
“哦,你給她施咒,但你也被施了咒。”易升瞧見了這人後腦勺上的咒文,對安夏道:“用這種下三濫的咒文控製別人為自己賣命,你那個主教好像不太會調教下屬。”
“我突然想見他了。”
“不過,在那之前...”
易升側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少女。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