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涉獵每年都會舉行,而在涉獵之前會舉辦騎射晚宴,參加的人都是皇家貴胄,軍將之士,極個別文官陪同一起。
本就是烹肉煮酒,論英雄,論天下,討論一些兵家之事,餐桌上除了烈酒,就是整塊整塊的肉,大家大快朵頤酣暢淋漓的聊著,而行軍之人大多也都是些好食肉的。
弗芷月本不願參加,衛離尚便早早就命人送來了晚宴穿的華服,她怕引了懷疑,隻好出席,剛入場,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畢竟晚宴皇上沒帶皇後偏偏帶了貴妃。
“參見皇上,貴妃娘娘。”行軍打戰之人氣勢本就不一樣,聲音格外洪亮。
“都起來吧。”
“謝皇上。”
剛入坐,見一人起身說道,“臣高闊先敬皇上,承蒙皇上不棄,高闊願一生效忠,為國為民盡一份微薄之力,”先幹為敬的三杯酒下肚漲紅了麵容。
另一個人也忙著站起來,“臣趙飛虎不會說什麼巧話,就如高監司一樣為國為民效力,為表忠心臣先幹了這三杯酒。”
“趙將軍怎麼哪都有你啊?”
“高監司這話什麼意思,就允許你能敬皇上酒,我趙飛虎就不行嗎?”
“我有說不行嗎?”
倆人曾一朝為官,諸多不合。現如今一同歸降中都,再次通朝為官還是不合。眾人見狀趕忙勸說。
坐著歸降的將士不計其數,一朝被另外一朝滅了,他們也別無選擇,或許也都隻是為了活命吧?
此時衛離尚淺笑著飲盡杯中酒,接下來的幾個人輪流起身敬酒,又都是一套說詞,盡是皇上寬厚仁慈,有統一天下的才能,是百姓的幸福,誇讚詞語恨不得滔滔不絕。
更誇張的一個肥頭大耳,吃的滿嘴油膩之人高舉杯中酒起身,“皇上,臣願為您馬首是瞻,願為您開疆擴土,肝腦塗地,死不足惜。”
大抵是沒多少文化,一套說詞盡是表忠誠表的頭頭是道,反觀此時衛離尚,他倒是樂得自在,如此輕鬆得了天,本就開心,說什麼也為不過。
而弗芷月聽得刺耳,下麵人口中的話語比桌上的肥肉還油膩。她欲要起身離開,被他緊緊拉住,“陪我再待一會,月兒。”
溫熱的氣息撲到她臉上,酒氣直衝鼻子,他緩了幾份又說道,“一會兒我們悄悄走,嗬嗬~”那明快的笑容仿佛腦海的淡藍眸子男子麵容重現,不僅讓她為之一怔,更是心一緊,說不出半分話來。隨後緩過神,她又強忍著難聞的酒味坐會原位。
酒過三巡後,再嗜酒的人也會醉的。衛離尚也已不省人事,卻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開,她廢了好大勁,好不容易才抽出手,然後命人將他帶回寢宮休息。
她回去快速換了一身衣服來到宮門口,程岩早早的等在那裏了。既然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何必再執著呆在這裏,他為她備好了馬,她回頭望了一眼曾生活過的地方,便轉身上了馬,頭也不回,能順利出宮,程岩幫了忙,但她不會感激他,因為這“功勞”裏也有他的份。
晨光熹微,他們遠離都城,穿過密林。程岩一路默默跟在後麵,直到到達魔都邊境。
“娘娘,”他眼神沉了一下,又說道,“程岩隻能送你到這裏,”他怕他找不到他,會引起懷疑,他要趕著回去應付他。
她直接無視,騎著馬越過他,殘陽下隻留下了一抹背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