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雲霧彌漫,剛下過雨的路麵本就泥濘不堪,而此時腳下的山路更是崎嶇不平,連帶著身子差點兒滾落下去,剛剛還因為甩掉那些人而開心,現在竟是想快點尋到出路。
後宮何時有了一座山?何時多了一處舊的院落?如果不是無意間進了這殘破的院落,又怎麼會沿著小路上了這座山呢?
自己的身體明明好了,太後還非要派人跟著,如果不是那些人,自己又怎麼會迷路呢?她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之際,一個黑影閃現,驚的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沒事吧,若離姑娘”
熾烈剛剛還在宮裏匆匆見她一麵,後來見她上了山,直接去往那邊的方向,情急之下,一路飛奔過來,竟將她嚇了一跳。
“熾烈,你怎麼會在這裏?”荒山野嶺總算找到了依靠,霧霾的心情一甩而空,她開心的扯住他的衣袖。
“天馬上要黑了,我先帶你下山吧,這裏天黑有野獸出沒。”
二人深一腳淺一腳下了山,將她送回後,熾烈有匆匆回到山上。
那裏有一處山洞,熾烈每次走到洞口都能感受到冷風陣陣刺入骨髓冷冽。
“是她嗎。”聲音空靈響徹整個山洞,黑暗的角落裏閃爍著一雙眸子。
“是。”熾烈點燃蠟燭,頓了一會又說道,“她下月就要和太子成親了。”
“哐當”一聲悶響從黑暗處發出,“以後不要讓她到這山上來。”
“是,屬下明白,”他將飯盒裏的飯一一擺出,四菜一湯格外豐盛,“王爺,吃飯吧,一會涼了。”
他拖行著腳上沉重的鐵鏈從黑暗中走出,鐵鏈粗重,導致他每走一步,頎長瘦削的身子骨都要跟著微晃,鐵鏈還發出“晃啷啷”的巨響。
他坐到石桌上,先是看了一眼飯菜,隨後拿起筷子不緊不慢的吃起來。
頭發毛燥淩亂不堪,妨礙了他吃飯,期間不停擺弄頭發。
自己待著這裏都三個月了,外麵發生的事,一般熾烈都會來和他叨叨上幾句,但他不關心那些,唯獨聽到她,自己內心不由得緊繃起來。
那日,莫一從天翩然而至,來到他麵前把若離抱走。而自己動彈不得,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直至昏倒在雪地裏。
那時的莫一內心一陣後悔,慘白麵容猶如空中落下的白雪,眼神空洞好無波瀾,而凹下去的眼窩仿佛病態一般。
“把她還給我…還給我…莫一…”
懷裏的她被莫一強行奪過,他的身子倒在冰冷的雪地上,無論他怎麼呼喊,莫一仿佛沒聽見一樣,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那一刻他始終不甘心,身體被吸走了力氣,猶如一條笨重的蛇一樣,他竟趴著用肚子行走,支撐整個身體的力量隻有他的下巴,他用下巴一點一點朝著他們的方向挪動,雪水與血水摻雜在一起,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想快點,更快點追上那抹白袍,漸漸的眼皮沉重不已,支撐他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喪失了,終是昏睡過去。
待他醒來,背脊一片僵硬,四周漆黑一片,他慌張落地,不成想被腳上的鐵鏈絆住摔倒在地。他拚命掙脫,腳踝勒出一道又道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