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些許肯定之後,謝景遲也大膽了起來,略作思考便是開口說道:“還有難民的事,逢此大災,定會有僥幸存活的百姓,北上尋求庇護之所。然而一路北上所經城鎮的官府,想必不會樂於見到難民擾亂治安,但難民又不能不安置,不如讓附近受災不重的城鎮,拿出些帳篷來,搭在城外空地之上,以供難民暫時居住,且定期開倉放糧,提供最簡單的一日三餐,由官兵發放,想必也能減少不少因分食不均而產生的動亂。”
太子點了點頭,頷首說道:“如此確實是個好辦法,每次天災,最讓人頭痛的便是難民安置,如果用軍中紮營所用的帳篷,暫時供難民居住,確實能免不少麻煩。”
謝景遲帶起一抹微笑,而後說道:“還有疫病的預防,大型的天災,肯定死傷慘重,屍體腐爛定然會滋生疫病,如果不及早預防,可能會產生第二輪的災禍。”
太子拍了拍手道:“弟妹說得甚是,工部上報地動發生消息之後,本宮已經敕令太醫院著手擬配預防疫病的藥方,屆時由賑災人員帶著糧草藥草一同前往,投擲在常用的飲水井之中,確保多數百姓能免於疫病困擾。”
聞言,謝景遲也是點了點頭,現在似乎是沒有消毒水之類的東西,從前看抗震救災的新聞,那些醫務人員在現場噴灑的什麼東西,她也不清楚,不過有防疫的藥草的話,應該問題也不大。
畢竟謝景遲也隻是聽說過、看過新聞,能知道的地震之後的救援也就隻有這些了,便是乖乖地對太子說道:“我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些了,其餘安排還是要看殿下的想法,隻是希望能盡早安排下去,賑災隊伍早一些出發,災區百姓便是多一些希望。”
管家此時緩緩地走到廳中,施禮說道:“稟太子殿下,裕王爺已趕回府中,隻是一路風塵仆仆,怕唐突了殿下,現下先去換件衣裳,還請殿下稍等片刻。”
謝景遲心中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等裕王來了會是什麼情況,謝景遲看著管家,直到碧回悄悄戳了戳謝景遲的後背,謝景遲才反應過來,開口說道:“想必王爺是聽聞殿下往裕王府來了,就慌忙回來了。”
“辛苦三弟如此奔波了,早知如此,本宮在工部等著不就是了。”太子輕笑了幾聲,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謝景遲看著上座坐著的這個中年男人,想著自己好像已經決定站隊太子了,看他剛剛得知了消息,就急匆匆的安排賑災事宜來看,好像確實像是個賢良的儲君。
碧回欠身退了退,道:“娘娘,茶已經有些涼了,奴婢再去沏一壺茶。”
謝景遲不知碧回用意如何,卻是出於對碧回的信任,便點頭準了,碧回含笑退出正廳,看著周圍沒有太子的人,便匆匆忙忙地往主院跑去,按照昨夜的一點印象,找到了裕王的臥房,碧回在裕王臥房門口跪下道:“奴婢求見王爺。”
不多時,臥房的門被打開,離苒上前道:“王爺準了,進去吧。”
聞言,碧回抬頭笑著謝了謝離苒,便往臥房裏去了。走進臥房,碧回先是將房門關好,而後跪下禮道:“奴婢碧回,見過王爺。”
裕王的聲音自屏風後傳出:“說吧,有什麼事兒,這會兒你不該陪著王妃在正廳招待太子才對麼,怎麼往我這兒跑。”
碧回從容地回答說:“姑娘是讓奴婢來給王爺傳個話,太子今日前來,為的是來日賑災一事,似乎已經敲定主意讓王爺前去,姑娘不知該如何回說,便是先口頭替王爺應下了,並說若是確定了讓王爺去,姑娘會與王爺同行。”
裕王對碧回對謝景遲的稱呼有些介意,卻也懶得明說,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之後,繞過屏風走向臥室的廳中,看著跪在地上麵朝屏風的碧回,抬了抬手說:“先起來吧。”
碧回看著裕王從屏風後出來,可見一抹絳紫色的衣角,碧回登時有些恍然,當年他三言兩語救下自己的時候,穿得也是這樣一件絳紫色的衣裳,碧回恍惚片刻,突然聽到裕王的話,忙是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看著裕王走到榻邊坐下,而後才說:“姑娘不知這樣做對不對,聽說王爺回來了在換衣服,便先讓奴婢來同王爺交個底。”
“本王知道太子來的用意。”裕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緩緩地說道,“隻是本王沒有料到,本王的王妃如此熱心腸,就直接幫本王應下了這份差事。”
碧回抿了抿唇,緩聲開口說道:“姑娘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先應下,不過也說不願與王爺分離,願與王爺一同前往。隻是姑娘如今懷有身孕,想必賢貴妃娘娘和皇上是不會準許姑娘前往受災地區的,而且,也不會同意王爺此時遠離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