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戰書(1 / 2)

“噓——”褚盈之有些慌張的上前捂住了謝景遲的嘴巴,隨後又覺不妥,忙退了開來,垂首低聲滿含歉意地說道:“抱歉,我一時慌張,唐突了姑娘……隻是這樣的話,姑娘之後萬不要再說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怕是要招來無妄之災。”

謝景遲自己忙雙手捂住了嘴巴,眨了眨眼睛,隨後才小聲說著:“我沒留意,想著什麼就說出來了,下次不會了。不過我剛剛說的也是事實啊,皇帝現在才多大,五六十歲吧,就病得下不了床,還不得不讓太子監國,肯定是給累的了。”

說完,謝景遲還在心中補了句“才怪”。皇帝為什麼會病倒,謝景遲要比褚盈之清楚得多。隻是真相比起謝景遲所說,要殘酷得多,也不該是謝景遲現在的身份能夠知曉的,所以裝作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褚盈之倒也沒怎麼懷疑,歎息著說道:“皇家的事,外人又怎能說得清呢。”

這樣模棱兩可的話讓謝景遲有一絲絲的懷疑,難道褚盈之知道些什麼?如果他知道些什麼,那可就不是皇子王爺們急著當皇帝那麼簡單了。串通外族,謀害皇帝,如果真是如此,該是如何的喪心病狂,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這些事不是我這種小老百姓能管的,我現在隻想好好的吃上一頓,然後晚上睡個好覺,明天騎著好馬往十南城去。”謝景遲伸了個懶腰,發梢還在滴著水珠,整個人置身於若有若無的水霧之中。褚盈之盯著謝景遲看了一會兒,才又有些羞澀地看向了一邊。

雖然沒有謝小姐那樣的沉雅氣質,但眼前的司思姑娘,卻是有一種嬌俏的美,清麗脫俗,令人神往。

褚盈之開口,卻是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馬……馬我已經……馬我已經找人去看了,一定找兩匹牙口最好的,隻是……隻是不知姑娘你馬術如何……我在疆外,那裏多是平原,我們自小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可是姑娘……”

謝景遲這時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最初來到這裏的時候,自己別說騎馬了,坐在馬背上都有些心虛。還是和姬無涯同乘,才沒了心中的恐懼。隨後自己立誌要學會騎馬,勤奮刻苦,並且有著姬無涯的悉心教導,其實比自己小時候學騎自行車還要簡單一些。那些馴養的馬匹性子溫和,隻要坐穩,會拉韁繩,夾著馬肚子就能往前跑了。

“你別小瞧我,我騎馬可穩了!”

隻是這話說得滿,打臉來得也很快。謝景遲很快地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所幸褚盈之有先見之明,在一旁守著,這才接住了摔下的謝景遲,讓她沒有摔得那麼慘。

謝景遲苦著一張臉說這馬一點兒都不乖,褚盈之安慰道:“這馬都是烈馬,很難馴服,和那些家養的溫順馬匹自然不大一樣。隻是這樣一來,我就不能放任姑娘獨自騎馬了。這匹馬我們不要了,幫我們找一輛馬車來吧。”

後一句是對販馬的人講的。謝景遲踩著腳踏登上馬車的時候,還有些不服地看了前麵的馬匹一眼。

兩個車軲轆一轉,謝景遲坐在車上上了路。先前離開裕王那些人的時候,謝景遲還沒想過能這樣舒坦的走,本來都已經做好了風吹雨打餐風露宿的準備,沒想到竟然能遇到這樣一個冤大頭,還心甘情願給自己當車夫。

路上走得舒坦了,謝景遲也是閑下了心思,有空去想一想薛辭的事了。薛辭被人通緝,更大的可能性還是裕王做的。無論薛辭是去做什麼,總歸是受了姬無涯的命,而姬無涯此時派遣給了薛辭一些任務,像裕王那樣的人,定然是很輕易就能想出,和皇帝的病有關。

謝景遲撩開窗簾,看外麵慘淡的天光,似乎是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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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府中,華貴不足,雅致有餘。姬無涯由著老太監引著向正殿去了,一路上的宮女太監頻頻俯身行禮。等到姬無涯站到正殿門前時,才聽得太子傳喚道:“六弟為何駐足門前,快快進來,院中清寒,六弟可莫要受了風染了風寒。”

姬無涯含笑走入殿中,解了披風的係帶,宮人上前接過披風,仔細理好擱置起來。姬無涯端端正正地行了禮,太子上前虛扶一把,垂首問道:“六弟此番回得匆忙,剛到京中便被本宮傳到宮裏來,一路風塵仆仆,甚是辛苦。”

“多謝太子皇兄惦念,隻是不知太子皇兄傳喚我來,所為何事?”姬無涯站直了身子,有些疑惑地啟口問道。

太子輕歎一聲說道:“若不是事態緊急,也不會急的讓六弟連歇腳的功夫都沒有。禺氏的戰書已經遞到了本宮的手中,南疆那邊,再起災禍啊!可歎遼西地動帶來的災難尚未平息,南疆卻又要有兵戈之亂。百姓困苦,朝廷風雨飄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