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那些人,再如何也能看得出,這位麵容姣好的相公是得罪人了,那兩位貴人則是來找他麻煩的。一時之間,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些什麼,而趴在草席上的小孩子,原本揮舞著手笑嘻嘻的,如今看到月銘笙的模樣,似乎也明白發生了什麼,當時就大哭起來。
姬無涯和姬無淵兩人同時循聲看了過去,姬無淵對這個孩子,是有些許好感的,如今聽著他哭起來,心裏也有點兒不忍心。姬無涯看了看那個孩子,轉而又看向了月銘笙。
月銘笙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口鼻,咳了一陣子,和小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隨後,月銘笙的臉色柔和了許多,微笑著看向那小孩子說道:“兮華乖,別哭了,一會兒就要吃飯了。”
姬無涯挑了挑眉,原來這孩子叫兮華。
“我瞧你也算心疼這個孩子,乖乖說了,我不為難他,不然的話,你什麼待遇,他跟著你什麼待遇,你受什麼樣的罪,他跟著受什麼樣的罪。”姬無涯慢悠悠地說著,“月兮華,名字倒是不錯,你盡管放心,我不會讓他那麼輕易死了的。”
周圍一直豎著耳朵聽的人,當即嚇得渾身哆嗦,“月”是什麼樣的姓氏?那是前禺氏皇族的姓氏。難怪他們一直覺得,這個相公和這個小孩子的氣度不凡,原來是 因為他們本就是皇族中人。
來找皇族中人的麻煩,這兩位貴人的身份,怕也是不尋常,沒準兒是寰朝的貴族,有些心思活泛的,已經開始在想些要不要巴結一下,抱個大腿,說不定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
真正聰明的人,在聽到這些對話的時候,第一想法則是,希望這兩個人不要注意到自己,否則便是殺身之禍。
“哈哈哈,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哪裏受得住你們折騰,左不過一死罷了,我也是一死,我們父子兩個,還能黃泉路上作伴,說不定還能見到他的娘親!”月銘笙仰天大笑,笑完之後還不忘嘲諷兩句,聽得姬無淵臉色越發難看。
姬無淵走到那孩子身邊,隨手又把人拎了起來,月兮華原本是嚎啕大哭,在被姬無淵拎起來之後,看到拎著自己的人的臉,很快就止住了哭聲,隻是間斷抽泣起來,隻是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很是滑稽。姬無淵騰出一隻手,在懷裏摸出了一張帕子,給月兮華擦了擦臉和鼻涕,將帕子隨手扔在地上。
月銘笙在一旁有些驚訝地看著姬無淵和月兮華的互動,姬無涯將月銘笙的錯愕看在眼中,輕笑道:“這孩子好像更喜歡我三哥啊,你說等你死了,說不定我三哥還會心軟幫你養著孩子,不過到時候,這孩子就是姓姬,而不是姓月了。”
一旁有些見識的人,很快就明白了,這兩個人,果然是寰朝貴族,而且是皇室貴族,姬可是寰朝的國姓!
姬無淵瞥了一眼月銘笙,隨即說道:“這裏人多眼雜,不大方便,先回營地再說,有的是時間手段,慢慢拷問就是了。”
說完,姬無淵抱著月兮華先向外走去,姬無涯無奈,隻能把月銘笙拉起來,取下腰間的繩子,把人綁好之後推著向外走去。綁人的時候,姬無涯方才感覺到,月銘笙這半年的日子過得委實不大好,骨瘦如柴麵容憔悴,大概就是這樣的了。
因為多帶了一個受傷了的人和一個小孩子,回程的時候,姬無涯有意放慢了速度,又花了兩天時間才回到禺氏皇城。這期間,月銘笙又是挨了幾頓打,隻是仍舊還是那幾句話,無非是謝景遲已經因為難產死了,屍體早就丟到了亂葬崗去,孩子是自己和謝景遲的。
以至於兩人雖然不信月銘笙的話,但是聽得多了,也難免有所懷疑,看向月兮華的眼神,也是有些複雜。
林煜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策馬跑到了城門口,正好接到姬無涯和姬無淵兩人。等吩咐了侍衛將月銘笙帶到牢房裏看押之後,才欲言又止地看著姬無淵懷中熟睡的月兮華,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說道:“這個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說是月銘笙的兒子,具體的還是要等著好好盤問過之後才知道。”姬無涯回答說。
林煜又問:“我看那月銘笙臉色蒼白,麵容憔悴,身上似乎也是有傷。你們這一路上問出了些什麼沒有?”林煜也沒把話全說完,但大概意思已經說明白了,這是告訴姬無涯和姬無淵兩人,他已經看出來你們兩個在路上對月銘笙多有不善了,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這兩個人對月銘笙的恨意,怕是很難抹去。而林煜亦是懷恨在心,畢竟他的妹妹,被月銘笙捉了去,如今生死未卜。
姬無涯也知道瞞不過他,簡潔明了地回說:“一直說謝景遲已經死了,別的也沒什麼了。盤問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畢竟我有挺多事情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