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榮蕭才又打破沉默，“你的事，榮易跟我說了一些，但他知道的也不多。”
寧染‘嗯’了一聲，再無其他的話。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
“那就什麼也不說。”寧染淡淡道。
榮蕭顯然又被傷著了，那些想說的話被堵了回來，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但其實杯裏已經沒有水了。
寧染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管他是誰，看著一位長者在麵前對著空杯喝水，總是感覺不妥。
榮蕭激動地接過水杯，像是受了多大恩惠似的連接說謝謝。
消瘦蒼白的臉上，竟然激動得泛起紅暈。
寧染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輕輕喝了一口，緩解尷尬與緊張。
再次相對無言。
真是讓人難熬的會麵。
“對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嗎？不管是多難的事，我都會去做，不計成本和代價。”榮蕭小心地說。
這話看似平淡，卻突然擊中了寧染。
不管多難，不計成本，不計代價。
這其實是很大的承諾了，換成一句話就是，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眼神謹慎，小心翼翼，但裏麵寫滿真誠。
他是真心的，不管是想補償，還是出於其他的什麼想法，他真的是願意不計成本為寧染做一切事。
“任何事？”寧染抬頭問了一句。
榮蕭篤定地點頭，“任何事。”
“榮季林差點害了我的孩子，我要你把他交給警察，你同意嗎？”寧染突然說。
榮蕭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寧染。
寧染心裏冷笑，不是說任何事嗎？
動你的寶貝兒子，你就不舍得了？
也就是說，因為你有錢，如果隻是花點錢，那是可以的。
但如果要動你榮家的人，那就不行。
對你們有錢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但如果不能用錢解決的，就不能輕易答應了。
剛才自己還差點感動了，真是笑話。
“季林這個孩子，我確實是疏於管教，對不起。”榮蕭聲音更低了。
“不用說對不起，我也不接受對不起。
他是第二次害我和我的孩子，我不會原諒他，我不管他是誰。”寧染冷聲說。
“當然，他不值得原諒。
有些錯是可以原諒的，但有些錯不能原諒，我和他都不可能被原諒。”榮蕭道。
這話反倒讓寧染怔住，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這說的是榮季林，他突然又扯到自己，還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前發生過什麼，寧染不知道，所以分不清對錯。
媽媽已經走了多年，再去分對錯，恐怕也沒什麼意義。
更何況，隻要扯到感情的事，就很難分清對錯了。
“算了。”寧染站了起來，“沒事我先走了。”
榮蕭也站了起來，“再坐坐吧，我的話還沒說完……”
寧染淡淡打斷，“說什麼都沒意義，我不想聽。”
榮蕭卻道：“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警方，舉報榮季林綁架孩子的事。”
寧染一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