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年事已高,自然不至於勞動她,隻是在旁督導倒是不得不勞煩了,秦府世代忠良,想必老太君和秦將軍自然不會推辭。”
聞言,穆燁之輕輕笑了,滿是無辜,“再者,父皇仁義,自然派能工巧匠進行輔佐,不會讓秦將軍親自動手。”
至於能不能修的好,那便是後話了。
穆燁之微微一笑,開口時語氣雖輕,可分明染上了幾分不容辯駁的味道。
朝堂之上,慶安帝端坐金龍椅,聽著堂下之人爭論。
雷氏一族以建造之術聞名實踐,多寶塔更是雷氏一族窮盡畢生所學之處,一般匠人別說修繕,就連其中機巧都難以瞧出。
如此難以修繕之地,自然要派一個合適人選。
慶安帝心思轉了一圈,而後微微點了點頭。
秦將軍確實最為合適。
他修不好多寶塔,正好借著此事發難,名正言順收回兵權;若他當真萬幸能修好多寶塔,有蘇沅看守不利在此處,也可不多做獎賞。
“不必再爭了。”慶安帝一開口,滿座之人皆安靜下來,“如此甚好,重修多寶塔之事便交予秦將軍。即刻領旨,帶兵修建,不得有誤。”
慶安帝字字斬釘截鐵,蘇沅也不再多說,隻見下一秒慶安帝便轉眸看向了他,“至於你,便依照太子所言,罰俸三月,靜思己過,一日抓不到那柳桉便一日不必來見朕。”
此言一出,語驚朝堂,大臣們紛紛交換眼神,心中暗自猜測著蘇沅這是要失寵了?
沒了陛下的聖寵,一個閹人日後再朝堂上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更有甚者大膽到開始直接打量蘇沅,想看看這人是何等失魂落魄模樣。
怎料蘇沅仍是一派淡然,眉目間霜雪都不曾融化半分,跪地謝恩,沒有半分猶豫,更無半分失落。
“今日便到這裏,退朝吧,朕也乏了。”慶安帝起身離開,早朝散去。
蘇沅率先舉步離開,穆燁之追了兩步,鳳眸之中笑意清淺,“蘇督主莫要擔憂,本王也會為秦將軍尋些匠人,助他修塔。”
聞言,蘇沅心中對穆燁之愈發不喜,做出這等事情又來裝什麼好人?
他唇角輕掠,回之一個涼薄淺笑,“有勞燁王殿下費心了。”
“好說好說。”穆燁之目的達成,也不多與蘇沅周旋,寬慰了兩句便尋了理由離開。
待穆燁之走了,穆榮這才慢悠悠跟了上來,聲音平穩,“修塔之事你怕是得多費心了。”
牽扯上秦府,那便是把秦芷兮也牽扯進去,他如何能不憂心?
蘇沅目下微冷,瞥了一眼穆榮,見這人還是溫和淺笑,看上去柔弱可欺,不由得氣悶,“太子殿下還有心情打趣本督主?”
“凡事並無絕對。”穆榮抬手拍了拍蘇沅的肩膀,以示安撫,“此事或許對秦府來說是個轉機。”
“你又知道了什麼?”蘇沅一把拍開穆榮的手,心中一緊,穆榮卻轉了話題,“你當真愁無人能修多寶塔嗎?”
這件事……
蘇沅退開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不滿穆榮這般說話,“自是不愁。”
都說無人知曉多寶塔其中機關,他看那柳桉倒是熟悉得很。
隻要抓到了柳桉,自然多了幾分助力。
隻是,如今種種巧合,蘇沅不得不懷疑有人在暗中布局。
“有人設局,自然得放出些有用的東西。”
蘇沅心中篤定,這柳桉要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這不是通透的很,又何必需要他提點?
穆榮輕笑了一聲,而後也不多留:“本太子要去給母後請安了,你自行出宮吧。”
言盡於此,不再多留,長袖一卷,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