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桉這等心思狡詐,口中說出的話多半不可信。
蘇沅聽著柳桉叫喊,麵上仍是一派冷淡,抓住鐵鏈的手不動分毫,絲毫沒有把人拉上來的意思。
“夫君這是想讓柳桉學乖順些?”秦芷兮心中有了猜測,也不反對,反而找了一處站定,拿出帕子將軟劍細細擦拭幹淨。
劍光森森,寒意四射,如同一道清冷月光,與秦芷兮氣質相配。
待秦芷兮收回了軟劍,蘇沅長臂一震,扯著鐵鏈將柳桉從暗室之中扯出來。
隻聽一聲重響,柳桉臉朝地摔下,不知吃了一口什麼東西,苦意混著血腥氣在口中彌漫開來,引得他一陣反胃,狂吐不止,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蘇沅此人下手也忒狠了些!
“不聽話之人,留之也是無用。”蘇沅冷然開口,微冷的調子無形中散發出攝人殺意。
言下之意若他不能好好引路,蘇沅便會要性命?蘇沅的威脅當真是一如既往直白。
這人是認定了他貪生怕死?
柳桉壓下心中幾分冷意,待吐夠了,隻覺得舌尖發麻,含糊不清說道:“在下知曉了。不就是引路,在下引路便是。”
他們想要一條安全的道路,那柳桉就給他們一條安全的道路。
隻是這條道路下真正埋藏著的東西,總有一天他會親自打開,讓這些虛偽之人看個清楚。
這人當真能乖乖聽話?
秦芷兮心中生疑,接下來一路確實安全無虞,再無觸發任何機關。
如此安全,倒是顯得她擔心多餘了。不知為何,秦芷兮心中仍是覺得幾分怪異,似乎從修塔開始,這種感覺便未曾散過。
“喏,在下這路也引了,主室就在這裏。蘇督主是不是可以把這鐵鏈子鬆一鬆了?”
柳桉中了黑麵蛛的毒液,雖中毒不深,但這樣被困著踉踉蹌蹌走路也是極為難受,一路上可沒少摔。
蘇沅不語,捏著鐵鏈的手掌未曾鬆開分毫,權當做沒聽到柳桉的話。
柳桉碰了一鼻子灰,心有不甘,又轉頭看向秦芷兮,“美人,在下千辛萬苦為你們引路,瞧瞧這路多安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給在下鬆鬆鏈子唄?”
說著還故作姿態朝秦芷兮拋了一個媚眼。
殊不知他這張臉早已摔得鼻青臉腫,這般模樣非但沒有美感,反而嚇人的很。
秦芷兮不過瞥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
不知死活!蘇沅麵色一沉,內力灌入鐵鏈之中,不過輕輕一震,柳桉再次麵朝地摔下,麵上再次摔青一塊,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膚色了。
這樣的人都留一刻都是礙眼。
蘇沅墨眸微微一暗,若非還未查清他身後的主子,他便是知曉多寶塔機關,此刻也不必再留了。
“阿芷,我們回去吧。”
蘇沅壓下心中翻滾的殺意,抬手抓住秦芷兮素手,感受著掌中柔軟,心中暴戾退去幾分,這般相攜出了多寶塔。
秦芷兮確定了主室位置,記下這一路步伐,等出了多寶塔,尋了紙筆畫出路線圖,命令工匠嚴格根據路線圖前往塔中修繕。
秦將軍拿著路線圖看了又看,不確定道:“這多寶塔當真如此玄乎?”
“百年寶塔,自然與尋常塔樓不同。”秦芷兮並未細說,轉了口問道:“老太君怎麼樣了?身子可好些了?”
聞言,秦將軍重重歎了一口氣,眉頭緊鎖,滿麵愁容,“情況不大好,這次病來的蹊蹺,來勢洶洶,幾幅湯藥下去也不見好轉。”
他連皇宮中禦醫都請來了,還是沒有半分起色。
“怎會如此?”秦芷兮心中一緊,想到昨日之事,難道是柳桉施針時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