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臉色發青,想要憤然斥責這些丫鬟家丁。
畢竟這樣裹了人抬出去的做法,是用作死人的!
她還活得好好的,這這樣一抬,本該活個八十歲,都被咒到隻能活六十了。
可無奈魏氏的嗓子壓根發不出半點聲音,無法嗬斥眾人。
哪怕是能嗬斥,如今她也是大勢已去,眾人不會再聽從她的命令了。
好在沈羅氏做事也沒做絕。
等魏氏被抬到門口時,就差人給放了下來,帶上蒙白紗的鬥笠,由兩個丫鬟架著往外走。
外頭的人瞧了,隻會覺得魏氏富貴又神秘,絕不會往病人兩個字上想。
這是沈羅氏為魏氏留的最後一點麵子,亦是給伯侯府留的一點麵子。
很快,馬車便往前行駛,載著魏氏往寺廟而去。
而沈桑榆也決定睡個懶覺。
臨睡前交代秀兒,“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則千萬不要叫醒我,我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秀兒脆生生的答應了。
可翌日天還沒亮,她便闖進了沈桑榆的房間,趴在榻前使勁搖晃沈桑榆的胳膊,“小姐,快醒醒吧,比天還要大的事情!”
“什麼事情,值得這麼早來吵我?”沈桑榆揉著眼睛,睡夢稀鬆的問道。
秀兒臉上刻滿了愕然,“昨日夫人去寺廟的車遭了不幸,人已經給砍死在了路上,僅剩一個馬夫砍斷了馬車的繩子,騎馬逃回來的。”
聞言,沈桑榆愣怔。
瞌睡一掃而空,翻身坐起來,表情嚴肅得很,“具體怎麼回事,和我仔細說。”
沈桑榆一邊道,一邊朝著銅鏡前走去。
秀兒便上前搭手,幫著沈桑榆梳頭發,“奴婢也是聽門丁說的,今日天還不亮,馬夫就渾身是血的回來了,顯然是掐著開城門的時候衝回來的,進屋就說夫人沒了,昨天半夜住在半山的破廟裏,結果遇到了壞人,什麼也不說,直接進屋就殺。”
還有這等事情?
“住的那座山的破廟?”沈桑榆問道。
秀兒道,“雲崀山,這是去萬佛寺的必經之路,大家若是趕不及當日到萬佛寺,都會在那裏歇腳的。”
沈桑榆知道這座山。
她前世多次去萬佛寺為高景齊祈福,總是要路過這座山的,半途中歇腳也是常有的事。
可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更不要說她後來為高景齊鋪路,更是鏟平了京城附近大小倭寇好多個,沒有一個是在雲崀山上行凶劫財的。
而魏氏卻偏偏這般湊巧……
想著,沈桑榆念頭微動,又問秀兒,“夫人的屍首帶回來了嗎?”
秀兒搖頭,“好像還沒有,那馬夫都嚇破膽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管這些,肯回來報信就算是個好的。”
既然沒看見魏氏的屍體,那一切就還不能下定義。
沈桑榆飛快的在心中盤算好這些,又往秀兒挽好的飛燕鬢裏插了隻桃木的簪子,不施粉黛,臉頰上隻著剛起時的熏紅。
“去祖母那裏。”她道。
秀兒便跟著沈桑榆去了沈羅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