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聖院有名,師者無明(1 / 2)

“吾乃三清道人,早時受梁夫人所托,特來卜卦解夢,煩請引見。”小道士黑袍加身,白淨麵皮,倒似個白臉書生,瓊花點夜巷,無風空留寒,小道士凍得手腳發顫。

梁文姬早已派仆人後門接引,見他如此說,觀其樣貌確是常來的那個道人,遂請進苑子。其實,苑內的侍衛仆人哪個不疑梁文姬與小道士的苟且之事,隻不過都裝糊塗,不敢胡言,一來懼怕梁文姬怪罪責罰,二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它這許多作甚。

“夫人,何事如此緊急?”‘三清道人’蔡雲直嫌棄地脫掉道袍,坐上椅子翹起二郎腿,斟滿溫酒一飲而盡,“這天寒地凍的,夫人比我還性急呦~”說著色相畢露,近前就欲親熱。

梁文姬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蔡雲直臉色一變,“這...這是何故?!”他打心裏還是懼怕梁文姬的。梁文姬罵道,“你這個蠢色鬼,死到臨頭還有心思打情罵俏!”蔡雲直又問,梁文姬憤憤說道,“夫君已知你我苟且之事,爾就等著坐以待斃吧!”蔡雲直想來說的是伯塵,嚇得打翻了酒盞。

“夫人定要救我呀!”蔡雲直又驚又恐,不由得雙膝一軟,跪地乞求。梁文姬眉頭凝凝,思量片刻,“為避他人口舌,三月內你不許再踏進玲瓏苑。”蔡雲直眼神中透著不舍留戀,想來保得小命也要緊,諾下之後偷摸離去。

婉兒被囚之後,蔡雲直的父親蔡世文從外歸府,卻不見甥女婉兒,遂叫來老管家盤問何故,老管家乃正直良善之人,將府內發生的事一一道明,蔡世文聽罷大怒,命人將小兒從國子監帶回,痛打責罰,蔡雲直苦苦求饒,誓言悔過,畢竟是親生骨肉,蔡世文遂饒他作罷。

小兒做出這等違背人倫綱常的醜事,蔡世文羞愧難當,恥於將此事書告陳統,又知婉兒失蹤不見,遂派人滿城打探,卻也無果,愧心深重的蔡世文隨即書信一封,欲將婉兒失蹤的事告知陳統,派往烏傷的仆人卻是阿成。

阿成忠於蔡雲直,在蔡雲直的指使下躲避數日,歸府後謊言陳統公務繁忙多有不便,托付代為尋找,蔡世文信了阿成的話,再尋數日還是不見婉兒的蹤跡,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欺瞞親父,陷害表妹,蔡雲直為了苟且情欲不擇手段,設計誘捕婉兒的事蔡世文及府中家奴皆不知情,隻有蔡雲直和阿成,以及當初梁文姬差去的侍衛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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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國子監(準確來說當時稱為國子學)經堂內,朱栗踱著小步吟讀儒家經文,卻是自我陶醉,堂下學生斜斜歪歪,打盹酣睡,偷鬧耍樂,朱栗看在眼裏卻故作不見,照常念著經義。

朱栗,國子祭酒朱異的親侄兒,年三十有二,任國子監國子博士、五經博士,善儒家五經,有些學問,卻算不得博學之士,本乃鄉學講郎(老師)之才,卻靠著叔父朱異的提攜打點一步登天,鳥雀搖身變鳳凰。

“師長,你帽冠上有東西在動哩!”一學生起身指道,眾家學生聞之,打盹兒的清醒了,偷鬧的也不鬧了,皆朝朱栗腦袋看去,緊接著笑聲滿堂。朱栗一怔,忙忙摘下帽冠一瞧,上麵爬著一隻半死不活的千腳蟲,還在緩緩蠕動,朱栗嚇得渾身一顫,驚叫著將帽冠扔在地上,這朱栗平生最怕多腳的毛蟲,對他來說這種蟲子簡直比虎狼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