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他若是有這個膽子,當年登基的時候,他的呼聲那麼高,或許,這楚家的天下,就歸在了自己門下。
隻是他天生做不來,才主動推給了楚鶴鳴,或許是感念這個,自古以來的弑父弑兄弟姐妹,矛頭從未指向過自己。
成為唯一一位老藩王,留守帝都,自在又逍遙地過了一百多年。
他若是有心‘造反’,早就反了!況且,玷汙一個有夫之婦?他眼光那麼高!況且,就算玷汙了,以自己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鬧出人命!
“哦。”
薛霓淡淡回了一句,麵不改色繼續說道:
“二殿下因為帶兵出征,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全靠上好靈藥維持吊命,怕是經不起你那一滴心頭精血。”
雖然一統九州,大統天下,但戰亂從未平息,各種殘虐勢力,想要直接吃掉這塊大蛋糕的大有人在。
於是,九州各處要寨時有動蕩禍亂。
楚銘霽作為二十歲的青壯年,為了父皇對自己能多看一眼,母後能和父皇重歸於好,果斷主動請命,在南國附近一個要寨點,領兵埋伏,打仗。
年少氣盛,仗著自己在修煉一途小有作為,身體強悍程度異於常人,雖立下心魔誓不可傷及普通人,但他本身就並非普通人。
然未飛升成仙,終歸是血肉之軀,任你血肉之軀再強悍如牛,碰上冷武器大炮,虱子多了還怕癢,何況……大炮比虱子厲害得多。
就這樣,埋兵布陣,硬生生被所謂的尊貴二殿下變成了鬧家家,死傷無數,唯二人存活,一是楚銘霽,二是他最厲害的暗衛。
援兵來時匆匆,去時也匆匆。
抬著鎧甲支離破碎、幾近玉體橫陳的奄奄一息二殿下,拎著比之二殿下更加慘烈,已經麵目全非,獨留一口仙氣的第一大暗衛。
匆匆忙忙趕回皇都,顛簸路程,幾次楚銘霽差點白眼一翻就要去見他從未見過一麵的皇爺爺,都被一路提著心吊著膽,顫顫巍巍的太醫給救了回來。
而陳邐看到僅留一息的小兒子,直接暈了過去,於是母子二人雙雙入了太醫苑。
於是……楚鶴鳴直接大手一揮:暨陳皇後因皇兒重傷大悲大拗,心力交瘁,念其辛勞,命陳皇後安心修養,後宮之權暫由祁美人掌管……
沒有皇帝的寵愛,坤寧宮本就已經名存實亡,再失去了後宮大權的皇後,就像是不能噴火球自衛的火烈鳥失去了翅膀,沒了最後一絲威風,和氣焰。
若不是還有家族的支撐,怕是皇後之位都要拱手讓人。
躺在病床上的陳邐不由悲從中來,自從奶娘因為痢疾去世,失去了這個‘智多星’的輔佐,一切開始走下坡路。
她雖是嫡女,但家中姨娘手段高明,將父親哄得服服帖帖。
該有的待遇一點不少,但她高明之處就在於,將這個嫡女捧得高高的,安插了一個自己心腹的大女兒玲兒,讓自己從小就習得囂張跋扈的惡習。
文學禮儀規矩廉恥,她幾乎樣樣落於人後,卻不以為意,她,可是丞相嫡女,哪個見了自己不是恭敬討好點頭哈腰,就連公主見了自己,還擠出三分笑呢!
若不是後來……陳邐嗤笑一聲,若不是後來,為了選後大典,妹妹著急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視若親妹視若親母的人,內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強烈殺意。
她們每次見了自己,臉上洋溢著的笑意,那般真誠,究竟…在鏡前演練了多少遍……否則,怎麼可能滿臉都是對姐姐的毫無瑕疵的崇拜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