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考慮金人和流民的因素,張舍人送出的這套宅邸位置倒也不錯——臨河臨街,距離臨安城也不過幾裏地,快馬瞬息可至。旁邊還有個碼頭,碼頭周圍三三兩兩的開著一些店鋪、酒樓、茶肆。
河上偶爾還有一兩畫舫順流飄下,也不知是來遊山玩水還是才子佳人們鬧得太晚。
宅邸裏麵青磚鋪路,似乎是有段時間沒有住人聊關係,青磚的縫隙間生了些雜草。
左手邊是矮牆隔開的院,裏麵有一處廂房,右手邊則是一處月亮門,月亮門裏有河穿庭而過,河水清澈見底並且水流頗豐,河上架著一座橋,連著對麵的涼亭。涼亭四周似乎還種著不少花草,隻是此時疏於維護大半都已凋零。
繼續往前走有個矮牆圍起來的院,左側出去是幾個聯排的廂房,一口水井,而再向左就是個進出牛馬車輛的偏門。
而右側院牆的月亮門後則種著樹,樹後隱約能看到一棟二層樓,
繞過院再往前則是正房和東西廂,正房後麵還有個不大的後院。
從張舍人送出的房契地契來看,除了這處宅邸之外,後麵的幾座山以及山腳下的大約十幾畝地也都在這份契約上,現在自然也都算是秦姐的產業。
隻是……四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未免有些太空曠了些。
肖恒逛了一圈回來,還沒過月亮門,就聽那邊的人正在聲話。
“……我們還有多少銀兩?”
這是秦姐的聲音。
“還有十幾兩散碎銀子……還有幾串大錢。”蝶那丫頭也壓低了聲音抱怨道,“原本銀子就有些不足了,那張舍人又送了這麼個宅子,過割契稅、牙人抽紅可都不少花銷。”
“蝶你去把這劍當了吧,還能值個百十兩銀子……去招兩個仆婦、兩個丫鬟、一個健仆,再買些家什和吃食,剩下的節省著些可以撐到明年。”
這個話的自然是那白衣少女。
“使不得呀,表姐!那可是……唔。”蝶還沒完就被什麼人捂住了嘴巴。
“……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沒什麼使不得的。”
當肖恒走進月亮門的時候,正看到白衣少女將手從蝶的嘴上拿開。
一把劍而已,有什麼不能的?
雖然肖恒有些奇怪但也沒在意,無論這白衣少女有什麼秘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麵對上百金人騎兵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跟肖恒站在了一起……這就足夠了。
“缺錢了?”肖恒問道。
“是有些……但不勞公子操心,我和蝶可以接些刺繡、漿洗的活計,至於仆婦丫鬟……就算了吧,我們自己多做些也就是了。”秦家姐如是。
“哦?”肖恒好笑的看著她。
“……公子可是不信?”秦家姐鼓著腮幫子,一副被瞧聊樣子。
“你伸出手來,掌心向上。”完肖恒又朝蝶招手,“你也伸出手來……老馬!快來。”
老馬剛安頓好牛馬,聽到召喚緊跑兩步來到肖恒身邊道:“公子,您叫我。”
“你來。”肖恒拽著老馬的手遞給秦家姐和蝶看。
隻見老馬的手又黑又瘦,手背筋出於肉,手掌又粗又厚、繭子落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