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
肖恒、秦姐、蒙麵少女以及丫頭四人圍坐在二樓臨江的位置上。
桌旁，引他們上來的二熱情的招呼道：“幾位客官，來點什麼？”
“一壺黃酒，一碟蠶豆。”肖恒吩咐道。
“呃……好嘞。”二看看眾人，又看了看肖恒，猶猶豫豫的走了。
兩位姐低著頭，恨不得把臉插進胸脯裏，好在兩位姐都蒙著麵，倒是看不到臉上的窘迫，唯有蝶那丫頭渾不在意的望著江邊……
“這就不好意思了？”肖恒笑道，“我都了叫你們別來了。”
“公子是有意為之。”蒙麵少女抬起頭瞪著肖恒。
“是啊……因為錢不多了嘛。”肖恒兩手一攤，“采買各種東西花銷不少，剩下的銀子省吃儉用也頂多能撐個把月的，現在還沒有進賬，也隻能勒緊褲腰帶嘍……”
話間，那二已經將酒壺和蠶豆碟子端了上來：“來嘍……客官，您點的黃酒和蠶豆。”
“好。”肖恒點頭。
二滿臉帶笑的躬身離開……還別，這南宋的服務業真的是好的沒話講。
不過話又回來，若是肖恒他們破衣爛衫麵帶苦色，這二還會如此熱情嗎？
想來是不能的吧。
對於階級明顯高於自己的肖恒等人，那二即便心中再怎麼鄙夷臉上卻是半點都不敢露出來的，因為真的有很多人能一言而決其生死……而終其一生，他也隻能如此努力而又卑微的活著。
“公子似有所感？”秦姐聲問。
肖恒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相信人生而平等嗎？”
“人有三六九等，怎會生而平等？對吧姐？”蝶那丫頭搶答。
“話是這麼沒錯……”秦姐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讚同還是反對。
“你想什麼？”蒙麵少女皺眉。
“放心，我不會什麼王侯將相之類的話。”肖恒笑笑，“我隻是在想，讓一個人能夠自由地、有尊嚴的活著，原來是件很困難很困難的事啊……”
兩位姐凝神細聽。
“……在我來的地方，每個人都能選擇有尊嚴的活著，那簡直就像空氣一樣平常的東西，在這裏卻稀有得令人窒息。”
兩位姐似乎都有些興趣，畢竟這是肖恒第一次談起他的家鄉。
然而肖恒隻是笑笑，沒再多什麼，撚起風幹的蠶豆放在嘴裏，可視線卻忍不住向窗外飄去。
來到這個時代幾了，這裏給肖恒感觸最大的不是糟糕的生活條件和衛生環境，也不是什麼藍碧水香甜空氣，而是這裏的人……
……路邊的、店裏的、船上的、當差的，所有人都對自己的階層有著根深蒂固的認識，絕不會做任何越矩之事，心甘情願的被上級、被師傅、被各種能決定他命閱人剝削著。
甚至包括蝶和老馬也是如此！
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平等，有的隻是冰冷而又赤果的階級，而能夠改變命閱隻有兩件事情……一是讀書，二是造反。
“快看！老馬來了！”蝶的聲音打斷了肖恒的思緒。
幾人探頭向窗外望去，果然見到老馬拎著個食盒緩緩走來……然後一拐，進了旁邊的酒樓。
又過了一會兒，老馬這才從旁邊的酒樓出來，進到這望月樓來。
肖恒和兩位姐神色平常，倒是蝶這丫頭興奮起來了，一臉緊張的看著樓梯……不一會，老馬上來了，他手中的食盒也打開著，一股帶著紅棗香甜的味道那食盒中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