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04
，亮了。
大嘴鳥號的煙囪冒著滾滾濃煙，單缸煤氣機的“噗噗”聲連成一串，驚動了沿岸的飛鳥，也驚到了在河邊洗衣服的婦女。
盡管秦府的勢力並未延伸到巫山附近，但隻要進了蜀江之後那可就算是秦府的地盤了，大嘴鳥號就不必隱藏自己，直接開足了馬力向上遊狂奔。
而直到這個時候，肖恒等人這才有心情來欣賞沿途的風景。
河麵上的風仍有些冷，肖恒裹了裹身上的棉衣，饒有興致的望著兩側的風景。
周龍從艙底走了出來，手中還端著兩杯熱茶。
“老師，看什麼呢？”周龍一邊著，一邊將手中的熱茶遞給了肖恒。
“看這綠水青山……多好。”肖恒接過杯子貼著邊沿喝了一口，頓時一股熱流劃過冰冷的食道直抵胃中。
胃裏暖了，身上似乎也暖和了些。
“呼，好茶。”肖恒雙手握住杯子，似乎想從中汲取一絲溫暖。
周龍撇撇嘴。
“怎麼？有什麼不滿的？”肖恒挑挑眉毛。
“沒，沒有……我哪敢啊！”周龍聞言後頸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我就是覺得……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好看的。”
“窮鄉僻壤……”肖恒搖了搖頭，“你懂個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
“……”周龍撇撇嘴，似乎對肖恒的法不以為然，但礙於肖恒的淫威卻也沒敢出聲。
“不理解？”肖恒問道。
“是啊，我就是這山溝溝裏出來的……沒覺得哪裏有金山銀山了。林子裏到處都是蛇蟲，還有吃人的猛獸，好不容易開點地出來也的日防夜防，稍不注意就得讓野豬給拱了……”
起這這個，周龍這話匣子可就關不住了。最開始肖恒還饒有興致的的聽著，可這麼一聽就是十來分鍾……而且周龍居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知道這家夥的時候收了多少苦，居然對這山溝溝有如此巨大的怨念。
“行了行了！你這些苦水還倒起來沒完了！”肖恒苦笑著打斷了周龍的抱怨，不過他也是到今才知道這個時代在深山裏的生活是多麼的不易。
“出了大山我才知道外麵的世界原來這麼好，等進了秦府我才知道原來人居然有這麼多活法……我真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那個山溝溝了。”
周龍給自己來了個總結發言。
“是嗎？沒覺得故土難離？”肖恒好奇的問道，“家鄉的溪水，家鄉的草木……你就沒有一點懷念？”
“我……”周龍神色複雜。
肖恒輕輕的拍了拍周龍的肩膀：“好好學習吧，以後有機會就帶兵打回去，然後再好好建設自己的家鄉。”
“好……”周龍點點頭，然後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我，我畢業了啊？”
“畢業了？我怎麼不知道？”肖恒麵無表情道，“你拿到畢業證了？”
“拿到了啊！初中畢業，成績良……紅紙黑字兒寫這的！”周龍有些著急的。
“哦，那種啊，那種畢業證作廢了。”肖恒的嘴角微微有些抽動，似乎很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
“作廢了？為什麼？”
“因為我覺之前隻考了兩科就匆匆給你們畢業有點不負責任，為了你們今後的發展，我決定有條件的盡量脫崗培訓，來個回爐再造……你覺得這個想法好不好？昨晚你磨牙放屁的時候我想出來的。”
“你們這幾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正好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實習期……所以這第一批回爐的就決定是你們了。怎麼樣？開不開心？”
肖恒強行板著臉，隻是嘴角的笑意似乎早已按耐不住了。
周龍一臉呆滯的看著肖恒：“我現在要是回熱蘭遮……還趕趟嗎？”
“你回不去了，來路被蒙軍堵死了。”肖恒淡淡的。
“那……我，就開心吧。”周龍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
好不容易從學校畢業了，也拿到了船長的正式職位，正當周龍認為自己的人生即將開始像關鱗所描繪的那樣嫖嗯……睡睡遍沿岸各種各樣不同風情的……房子時，美夢就像見到了太陽的肥皂泡一樣轉眼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