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該來的還是來了。諸清淪掙紮不開,便在宮風行的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了。宮風行整個一晚上都這樣靜靜地抱著自己,似乎一撒手就會不見了似的。
第二天,諸家派司機將諸清淪接回去,諸清淪不知道為什麼,臨上車,一早上都沒有看見的宮風行終於出現了,攔住了諸清淪,眼睛裏滿是血絲,卻微笑著說:“吃過早餐再走吧,都做好了。”
諸清淪鼻子一酸,掙紮了一晚上的淚水悉數灑在他的襯衫上。
宮風行笑得開心了,一麵幫她擦眼淚,一麵安慰道:“回家一趟而已,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香糯適口的皮蛋瘦肉粥,上麵撒了一層切得細細碎碎的蔥花,看上去格外好看,諸清淪卻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情。宮風行的存在讓她味同嚼蠟,怎麼也吞咽不下去,似乎喉嚨塞了一團棉花。
諸清淪勉強將宮風行做的都吃光了,第一次吃得這麼慢吞吞的,似乎每咽一口,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氣。宮風行就坐在他的對麵,深情地看著諸清淪的每一個動作,像一個偏執的主人看著自己心愛的東西。
諸清淪的右眼皮“突突”地跳著,這一切都太過詭異,父親怎麼會突然接自己回家,有什麼事情不能再公司說嗎。宮風行也一反常態,這一切都在預兆著什麼,諸清淪覺得自己是那個握著流沙的少年,不知道手裏流失了什麼,可是用盡全力也握不住,隻能感覺到它越流越快。
諸清淪慌亂了,一滴淚低下,混在粥裏,一切都變得苦澀起來。
“我給你換一碗吧。”宮風行啞著喉嚨說。
諸清淪拚命搖頭,使勁兒忍住淚水。宮風行也察覺到了什麼對嗎,隻是他不會對自己說。
諸清淪回到家,諸玉淳板著麵孔一言不發,馮施霖麵露難色。諸玉淳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諸清淪疑惑地看過去。
——離婚協議
諸清淪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隻覺得手腳冰涼,呼吸紊亂。半晌諸清淪擠出一絲苦笑問道:“爸,這是什麼意思?”
諸玉淳冷笑著,“什麼意思?你覺得那種人還能當咱們諸家的女婿嗎!”
諸清淪無言以對,忍著心裏的痛苦,“可是……”
“沒有可是!”諸玉淳拍著桌子,拂袖而去。
諸清淪眼淚嘩嘩地流著,馮施霖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孩子,聽你父親的吧,那個宮家大少,一直都是我們低估了他。你跟他下去隻會讓你更傷心。”
淚眼模糊中,宮風行那麵無表情,如同木偶般說的那句“清淪,不要離開我。”又在諸清淪的耳畔響起。
那留戀不舍地拉著自己,固執地留自己吃過早餐再走的宮風行,原來都猜到了將要發生的。
不要離開我,我們是夫妻。
不要離開我,你說過我們要風雨同舟。
不要離開我,……
“不,我不同意離婚!媽,這都什麼時候了,終身大事怎麼能夠你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呢!婚姻自由,你們知不知道!媽!你難道沒有愛過人嗎?”諸清淪急了,拉著母親的手語無倫次地說。
馮施霖也哭了,看著自己的女兒慌亂的樣子,心疼不已,卻什麼也做不了。
諸清淪看著母親的樣子,反而鎮定了下來,幫母親擦去眼淚,說:“媽,如果風行也同意離婚,我就認了,如果他也不同意,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