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下在絲綢鋪子找了一個僻靜的試衣間,又將身上的衣裳互換過來,匆匆妝飾一番,見彼此恢複原貌,相對一笑,便起身回到房府。
走進府門,四下張望,見府中平靜如常,並我異常。府中門伕、仗身、親事、賬內、白值、執衣、事力、守當、廳子等各司其職,上下忙碌。便徑向高陽公主房間走去,眾防閣見公主殿下走過,無不放下手中職事,躬身問候。
高陽公主乃聖人子女,自視甚高,一直以來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加之對房家諸人心生厭惡,故而對府中防閣也無甚好感,從來和這些下人不說一句話。
在房府中,她除了與自己貼身的侍女維持關係外,其它人均是冷眼相待,是以這些防閣遠遠看見她,便覺威嚴蕭殺,有一股冷峻之氣,早早垂手恭迎,害怕惹惱了她。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高陽公主的房間,不約而同的籲了一口氣,總算度過了有驚無險的一關。
高陽公主剛剛坐定,伸出右手,“啪”的一聲,在案幾重重拍了一巴掌。
她身為天子之女,素來高居人上,今日之事卻讓她倍感羞辱,再加上心中和辯機和尚的感情裂縫尚未全完彌補,正自氣惱,沒有想到房遺直半路殺出,領著一眾人直接去了會昌寺,欲當麵出她的臭,壞她大事。
兩項一加,便將所有的憤懣算到房遺直的頭上。
方才緊張之時,尚且能克製自己心中不滿,現在擺脫困境,靜下心來,細細一想,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頭憤怒,不由得火冒三丈,大為激憤,為房遺直攪黃自己和辯機和尚兩人約會惱怒不已,狠狠罵道:“房遺直這廝,真是可惡,今日他辱我一回,明日我叫他加倍奉還,絕不姑息。”
柳詩詩見她雷霆震怒,心道:“看來她和辯機和尚的事情並不順利,否則,怎麼會發這麼大的火。”當即說道:“公主姊姊莫惱,房遺直就是條臭蟑螂,上躥下跳也就蹦躂幾下,不值得為他傷肝動怒,氣壞了自己身子。”
高陽公主道:
“若是放在平時,我非要他難堪,隻是今日……和辯機在一起,才忍下這口氣,要不是辯機在身邊,在會昌寺裏,我便掌擊此獠,諒他也不敢還手。”
柳詩詩心道:“可不是嘛!他小小禮部侍郎,說白就是她李家一個高級打工仔而已,高陽公主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扇他幾個耳光,那是便宜他了。”
心想自己還是勸勸高陽公主,讓她消消氣,說道:“跟這種人動手,會弄髒公主姊姊的手,劃不來。”
高陽公主心中一想,覺得柳詩詩說的頗有道理,突然計上心頭,道:“你說的對,我要想辦法慢慢折磨他,讓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柳詩詩聽高陽這麼說,心中頓時一凜,頗感驚懼,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出,必然會對房遺直施以心計,卻不知她會生出什麼心計出來。方才自己見她憤懣氣惱,原本想多責罵幾句房遺直,讓她心情舒坦一些。
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卻引出了高陽公主對房遺直更凶險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