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開來道：“其實，後宮爭來爭取，又有什麼意義，這都是聖人的家事，跟咱們做奴才有什麼相幹。後來聖人立楊妃為後的動議被外臣們否決，李恪立為太子的事情卻還在暗地裏湧動。阜康夫人最不死心，不但常常慫恿吳王多朝覲聖人，而且背地裏也動作不斷，搞了很多事情出來。遂安夫人自然不願意承乾的太子之位被人輕易奪取，也采取了一些手段。姊妹兩個鬥得死去活來。”
柳詩詩道：“寧馥夫人又是怎麼回事？”
獨孤開來道：“過了兩年，也就是貞觀十二年，聖人和房大人、魏大人等重臣議事，想起自己治理天下時感慨地問幾位重臣，道：‘創業與守業成孰難？’房大人說：‘創業難。’而魏大人卻道：‘自古帝王艱難時不失敗，而安逸則滅國。因此觀之，守業實難。’聖人對兩位大臣說：‘創業之難既已終了，今後朕與諸公慎守成之難！’
“聖人憂慮社稷艱難，故此對太子承乾奇異怪行愈發擔憂，便對魏王李泰的勤學上進多加勉勵，還頒下諭旨，特令魏王府設置文學館，由魏王李泰確定人員。
“不久文學館落成，聖人又選用司馬、駙馬都尉蘇勖等人協助魏王李泰。蘇勖是高祖第十女南昌公主的丈夫，他對魏王李泰說：‘古之賢王主招聘學者著書立說，殿下不妨延請賓客，如古賢王。’隨後，魏王李泰將這個想法告訴聖人，得到禦準，招來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等當時的學者、文士、朝臣，又征募了很多優秀人才等很多人到魏王府文學館。魏王李泰看到聖人如此重視自己，便暗自驚喜。”
柳詩詩道：“這樣一來，很多人又會以為聖人會選擇魏王李泰成為大唐新太子。”
獨孤開來道：“堂監說的沒錯，當時確有很多人這麼認為。魏王李泰好學上進，文學修養頗高，也深得聖人喜歡，加上他又是長孫皇後嫡出，在很多心目中成了新太子的人選。宮裏宮外也漸漸成為三派，有支持恒山王李承乾的，有支持吳王李恪的，也有支持魏王李泰的。遂安夫人、阜康夫人、寧馥夫人自然也參與其中，形成水火不容之勢。”
柳詩詩道：“說來說去，都是太子之位惹的禍。這三個乳母，說起來也沒有錯，她們都把三位王子當作自己的親骨肉，人人都想讓自己的親骨肉成為主宰天下的君王，也就顧不上她們三姐妹之間那點親情了。”
獨孤開來道：“是這個理。”
柳詩詩又問道：“獨孤公公可知長孫雨燕此人？”
獨孤開來道：“長孫皇後身邊有這麼一個人，至於她和長孫皇後之間有沒有親屬關係，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
柳詩詩道：“掖庭局不是專門掌管宮人名薄嗎？公公怎麼會不知道？”
獨孤開來道：“回堂監，內侍省下設掖庭、宮闈、奚官、內府、內仆、內坊六局，另外還要管理永巷扥局署，上下幾千人，每年新入或除沒宮籍的人也不少。老奴曾在行走在內坊、奚官和宮闈三局，於掖庭局的事情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