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涉身其中,才發現除了刺激之外,最多的竟然是害怕。此時心房怦怦亂跳,胸口感到異常膨脹,似乎有一種力量從裏到外使勁捶打,下一秒就要破胸而出。她屏住呼吸,抬起右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如此過了一會,才慢慢覺得胸口舒暢了很多。
接著,她又將身子緊貼著塔壁,向著兩個黑影所處窗柩下方的塔樓一層慢慢移去,到了下方位置,發現自己擺脫了危險,終於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準備靜下心來,偷地塔樓二層兩個黑影的對話,看能否從他們二人嘴裏聽出一些有價值的訊息,心裏不由得對自己孤身行動,藐視危險的勇氣大加點讚。
便在這時,隻見她眼前的窗柩被人從裏麵緩緩打開。柳詩詩剛剛安靜下來的心又是一驚,內心大為驚駭,心道:“不好,塔裏還有人,不知是敵是友?”急忙將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好在那窗柩隻打開了一個縫隙,便停了下來。顯然是塔樓中的人不想鬧出太大動靜,所以未將塔樓一層的窗柩全部打開,而且速度極慢,幾乎是一點點從裏麵推開。
柳詩詩心道:“這人絕對不是樓上那一夥人,否則怎麼會像我一樣,也偷偷摸摸聽樓上那兩個人談話。此人也一定不是我方之人,如果是,我豈有不知之理?他是男是女?是早早潛伏在塔樓之中?還是從塔樓後麵另外的窗柩翻越進來?”一霎時,心中疑竇叢生,一邊想著如何不讓對方發現自己,一邊想從這些蛛絲馬跡中快速尋找出答案。
突然,一隻腦袋從窗柩縫隙中慢慢伸了出來。柳詩詩見此情景,更是驚駭萬般。怕被對方發現,急忙將身子蹲了下去。隻見那人將腦袋伸出時,並沒有左右相看,大概是因為想將二層談話之人的聲音聽得更清楚,所以一直側著臉頰,將右耳朵直直對著上方二層窗柩。這樣一來,柳詩詩看到的隻是她的後腦袋,而臉部位置卻怎麼也不會看到。那人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腦袋後麵,早早站定一個人,雙眼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柳詩詩心神略定,向那人後腦看去,隻見她頭上披著一件黑紗,緊緊束在脖子處。那黑紗被頭上的兩個發髻撐了起來,高出頭部約半尺距離。柳詩詩見此,心中便斷定此人必是一個女人。因為看不到對方臉頰,她很難判斷出對方是誰,但心中知道,此人定是房府中人。
這時,一個蒼老低沉的老婦人聲音傳了下來,那老婦人道:“盧老太太,別來無恙。”
柳詩詩一聽這老婦人直呼對方為“盧老太太”,心中一驚,原來這房府中的盧老太太也是一名間諜,此間除了她是盧老太太之外,又有誰敢叫“盧老太太”這個名號。
隻聽盧老太太說道:“馮嬤嬤星夜來訪,有何見教?”她話一出口,柳詩詩便心知塔樓裏的“盧老太太”就是房府母老虎盧老太太。聽她口中稱對方是馮嬤嬤,腦子裏立刻想起羊拉屎所說的他在吳王府中偷聽阜康夫人說話時,也有一個叫馮嬤嬤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