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金陵傳信你已罷官回鄉,為何你會在這裏?”
“哦?”文成先生好奇的看著他,“看來還是條大魚,竟然還知曉金陵之事。”
隨後又道,“你是誰人?”
“學生崔毅。”
“崔毅?”
文成先生皺了皺眉,感覺這名兒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這時,身後的沈老出聲替他解惑。
“崔毅,催廣平,授初年進士,陛下曾言,同年寒門學子,唯他有你三分本事,號稱同年進士進職最快那個。”
“哦,老夫想起來了。”
文成先生經沈老這麼提醒,這才想了起來,一臉詫異的看著崔毅。
“既是寒門,又是陛下倚重之人,你為何會與這些叛逆一起?”
崔毅方才那一番辯駁被沈老嘲諷後,此時再不敢將之提出,隻得低頭呐呐不語。
沈老遞言道,“其母出自虞氏,至錢塘後,又娶虞氏之女為妻,你為何?”
文成先生聞言,頓時怒火中燒。
“愚蠢,你以寒門士子之身為陛下所重,卻不思忠君為民,隨賊黨行叛逆之舉,當為不忠;你既家境貧寒,想來你母親定為虞氏所棄,你不思為母爭氣,卻反而跑去攀附虞氏,當為不孝;你不觀下大勢,一味盲目跟風,當為不智;你如今怯懦跪於堂下,連老夫之問尚且不敢抬頭回答,當為不勇;似你這等不忠不孝、不智不勇之人,如何敢與老夫相比?”
古人最重“三綱五常”,三綱以忠孝為基,乃立人之本,無常講仁、義、禮、智、信,為立身之本。
文成先生一席話不可謂不重,罵的崔毅臉色漲紅、羞憤難擋,激動之下,一口鮮血噴出,暈厥在地。
眼見崔毅慘狀,沈老嚇的一頭冷汗,心道,自己這老友噴人果然夠狠,幸虧方才自己及時收嘴,否則——
當下連忙起身,訕笑著請文成先生坐在他的太守位上,奉承道,“古有他諸葛亮舌戰群儒,今有你劉文成罵人吐血,劉兄果然是冠絕下的大才。”
“你這是誇老夫還是損老夫?”
“當然是誇老兄你了。”
“得了吧你。”
——
二人逗笑一番,沈老總算是緩過勁兒來,歎氣道,“唉,可惜了那催廣平,句老實話,此人雖不及長青那般妖孽之姿,卻也有一州之才。”
“有什麼好可惜的,陛下納士雖不拘一格,卻重品行,此人雖是良才,卻非良臣,如此品行之人,他日入了朝堂,必是那攀炎附勢之輩,讓他治理一州,豈不苦了那一州百姓?”
“那倒也是。”
沈老點零頭,“眼下郡府之事已定,城外依舊有大軍虎視眈眈,一旦那虞世卿起疑,怕是會調兵圍城,接下來文成兄有何打算?”
“唉,”文成先生歎了口氣,“郡府事,大營事大,成敗與否損失的都是大周精銳,錢塘守備營三萬大軍,若不能妥善處理,就隻能武力解決了。”
“武力解決?”
沈老疑惑道,“如今我一個光屁股的郡守,你一個致誓教書先生,除卻方才這些早前就偷潛入城的將士,還哪兒來的兵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