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尚幫自家老婆按摩放鬆身心,“妞妞那麼聰明,會理解的。”自家女兒的性子做父母的他哪能不知道,依妞妞之前那性格,肯定少不了一場哭鬧,但經過這一場大病,妞妞的性子文靜多了,細細看還有種大家閨秀的風範,隻是莫名地似乎對他疏離了幾分。
聽說妞妞拜了那無懸道長為師,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妞妞應該是把道長那淡然的性子學到了幾分。
錢月欣慰地看著自己丈夫,眉目中還是隱隱藏著些許擔憂,妞妞聰明又孝順,但小孩子都不喜歡自己有個弟弟妹妹,擔心分走父母對自己的愛,“這要是個女孩倒也好說,若我懷的是個帶把的,爸對妞妞就更沒什麼好臉色了。”
楊家尚撫順自家老婆皺著的眉頭,“好了,阿月,咱不想這麼多,妞妞是我們女兒,隻要我們對她好,你還怕個啥。”
楊子白站在外麵,風輕雲淡地整了下自己亂了許些的發絲,她還當是什麼,媽媽懷孕了,自然是好事,她沒記錯的話,媽媽懷的應該是個弟弟,不過,前世媽媽並沒生下來。
今世既然她來了,她一定得讓這個孩子生下,她記得前世是因為那個女人。
吃早飯時,錢月連給楊子白夾了好幾勺菜,一共兩個菜,一個炒大白菜,另一個是少見的葷菜,份量也很少,但近乎全被錢月夾給了楊子白。
楊子白知錢月懷孕,更應該補充營養,“媽媽,妞妞還要減肥膩,而且白菜也很好吃。”
錢月搖頭,“胡說這孩子,小小年紀減什麼肥。”
楊子白撒著嬌,“妞妞哪有胡說,再說妞妞還等著媽媽給妞妞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弟弟呢。”
錢月驚異,她可還沒跟妞妞說,除了她和楊家尚,她懷孕的事應該沒人知道才對,神態不禁緊張些許,“妞妞告訴媽媽,怎麼知道媽媽要生小弟弟呢?”
楊子白咬了口饅頭,“妞妞看媽媽最近動作越發小心了,所以猜測呢。”
錢月笑自己多心,妞妞還是個孩子,不過心還真細,楊家尚都是她說了才知道她懷上了。
楊子白吃飽喝足,從自己的小房間拿出個小袋子,便準備走出去,被錢月叫住問去哪裏,小孩子就是這點不好,去哪都得被盤問。
楊子白展展袋子,“找玉蘭姐學習針線活。”楊玉蘭是她三姑的大女兒,平日裏頗有姐姐的風範,對她不算太親近,但至少從未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欺負過她。
這幾天正好楊玉蘭來看楊長,那件事想要做完,沒她可不行。
奶奶見她來,熱情招呼她也吃些點心。
楊子白隨手撚了個春卷入口,有些甜,但很酥脆。
楊玉蘭一個人站在窗台前,不知想著什麼。
楊子白走過去,似不經意間念出“吳遠”二字,而楊玉蘭卻反射般地回過頭,見是自己大伯的女兒妞妞,有些恍惚,又返過頭去。
“做事一定得三思而後行,不然可能會後悔終生。”
楊玉蘭霎時臉上冒出冷汗,指甲掐的手都印出了幾條紅痕,又安慰著自己,妞妞絕不會知道那件事,冷靜下來,“妞妞妹妹說這話是何意?”
“無意,隻是癡心莫錯付於人。”
楊玉蘭強作鎮定的臉上終於出現幾絲慌亂,畢竟也隻是個十六的孩子,“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吳遠?”
“你自己說的啊,我隻是隨口說幾句書上的話。”
楊玉蘭也許是慌極,反而真正鎮定下來,妞妞那場大病後,還真是變了,雖說以前她和她沒什麼接觸,但對她還是知道些的,妞妞性子軟弱,總被楊二莊他們欺負,她隻能做到不同流合汙,至於幫她?她沒有多管閑事的愛好,不過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說那幾句話,先不論她怎麼知道那些事的,就是這幾句話,飽含哲理,她一個小孩怎麼說的出,還是她媽或外婆發現了端倪,想通過她來勸她。
肯定是這個原因,不然就妞妞一個沒上學,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小毛孩怎麼可能知道。
她心裏那個決定也不由動搖,是她太衝動了,若她那樣,父母該如何?
楊子白知她這大姐該是聽進了,“玉蘭姐,你帶我去福喜村玩好不好?”
楊玉蘭猶豫幾刻,還是應了下來,要是平時她定然拒絕,但不知怎麼,她覺得如果拒絕這次,她和妞妞的姐妹感情就再不可能修複了。
一個月前她都不稀罕這姐妹情,但第六感讓她想和楊子白處好點。
錢月同意了楊子白去福喜村,這孩子幾天都大門不出,也該出去散散心了,她也不能說出原因,母親的直覺告訴她,妞妞的心裏一定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