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山上,在白夜剛離開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因為藏書閣二長老的突然叛變,原本穩固如泰山的大陣轟然破裂。
此時,之前那三十多名問道山弟子中,除了司徒和上官等少數幾名弟子以外,全都被殺了個幹幹淨淨。
雲逸道人靜修的宅院中,向來少有露麵的羅依門門主狂龍道人,此時正與一名黑袍人一起坐在石凳上喝著茶。
“雲逸老賊,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它交出來,畢竟我們相識也算有些年頭的老朋友了,老夫不想因此傷了我倆的和氣。”
狂龍道人麵白無須,濃眉如鬢,一雙虎目開合間森冷的血光閃爍,宛如有著奪人心魄一般。隻是,此時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宛如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般,表麵上和氣異常。
“嗬嗬,狂龍你他娘的腦子進屎了吧?這種糊弄三歲小孩的話虧你說得出來?
還有你身邊這位,想必就是你此次忍不住終於對我出手的根本倚仗吧?不知這位道友何名號?說不定我們還是舊識也未嚐沒有可能。你被這陰險狡詐無惡不作的狂蟲狗賊欺瞞,讓我等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就大大的不善了呀!”
雲逸道人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將原本一臉淡然的狂龍道人氣的腦門直冒青筋,然後在將目光看向自從踏進宅院以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黑袍人,語氣頗為和善道。
剛被氣的火冒三丈的狂龍道人,聽得後半句話之後,對於這明顯有著挑撥離間之嫌的話,也不做反駁,隻是其粗狂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是嘲諷的冷笑,繼續品自己手中的茶。
在雲逸道人說完,黑袍人抿了抿手裏的茶,然後將茶杯放回石桌上,一邊擼起右手的袖子,一邊笑道:
“我與你素未謀麵這事我可以肯定,但是你師父與我父親,百年前倒是常你追我趕,比試不斷!”
待黑袍人將袖子緩緩擼起,雲逸道人看到其小臂正中紋著一道黑色骷髏紋身,再一結合對方的話,頓時心神大震,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雙目大睜,滿臉駭然道:“你是陰極宗的人?!”
在雲逸道人身後,無論是雲嘯還是雲萱,他們都沒有見到過對方如此失態的情形。而僥幸逃到此處的上官和另外兩名藏書閣女弟子,此時覺得更是不可思議,甚至有些荒謬。因為,雲逸道人身為問道山藏書閣的大長老,在他們的心目中向來都是宛如擎天巨柱一般,無所不能,如今這般失態,竟然隻是因為那黑袍人說了一句話,露出了手臂上的一道紋身?
這披著那般嚴實黑袍的神秘人究竟有何能耐?還有那陰極宗,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個個疑問在他們的心中浮現,讓他們不禁有些失神發呆了起來。
“你師父當年被我父親追殺得四處逃竄,宛如過街老鼠,我勸你老老實實將東西交出來,免得到時候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黑袍人繼續道。
雲逸道人聽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他也是活了數百年的人了,多少也算見過不少大小困境。
沒有理會黑袍人,將目光看向狂龍道人,其語氣說不出來究竟是嘲諷還是冷笑,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對方道:“狂龍,這些年來對於羅依門的發展,我雖然與你意見意見常有分歧,但是無論如何我依舊拿你當做同門之人看待。
可如今你竟然讓一個外人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你就不怕主宗責罰,不怕你惦記多年的東西到頭來一場空?嗬嗬。”
狂龍道人聞言,虎目一閃,兩眼半合淡然道:“首先,陰極宗的人答應過我,隻要取到那東西可以給我抄錄一份。其次,至於在此事兒上,主宗是否追究我罪責,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因為死人可不會說話!”
“嗬嗬,看來你們是準備殺人滅口了啊。
不過,你狂龍真的以為憑你元嬰初期的修為,外加請來了一個陰極宗的雜種幫手,就可以吃定老夫了麼?你且看看老夫如今是何等修為!”
雲逸道人聽完,沉默了片刻,嘴角逐漸勾起,從輕笑逐漸變成了大笑。同時,他渾身的氣息驟然暴漲,隻一瞬間,那屬於元嬰期修士的威壓便彌漫開來。
“怎麼可能?你這老東西竟然也突破到元嬰初期了?!”
感受到雲逸道人身上散發出來元嬰期初期的靈力威壓,狂龍道人心中震撼不已,騰地一下也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目露警惕的看向衣袍無風自動,笑容逐漸收起冷厲浮現的雲逸道人。
當初這老東西還是金丹境圓滿時,就可以與身為元嬰境初期的他相抗衡,甚至他隱約有種感覺,若是生死搏鬥,對方一定能穩壓他一頭,最後被斬殺的一定是他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