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悅他,喜愛他,卻因身份之別,隻得將這份心意深埋心底。
然而,他死了,以質子之身死在異國,死得不明不白且又那麼不堪,勾、引和國木垣太子的汙名一背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啊……
收複朔風島,了了他夙願,替他報了仇,洗了汙名,人生好像也沒了盼頭。
她心無牽絆地死了,沒想到眨眼又活了。
她成了沈聞薑,登州刺史沈祿的女兒。
關於沈聞薑的過往,她並不了解,因為腦海裏沒有沈聞薑的記憶。
好在她現在是傷患,這個情況可以替她遮掩一二。
比如,記憶暫時受損什麼的。
而大多時候,她也不需要說話,即便下了令人不解的命令,也可以不作解釋。
因為,她是沈家的大小姐。
透過菱花格子的窗戶看去,外麵天高雲淡,碧波蕩漾,海天一色的景致分外美麗。
船行得平穩,依稀聽到嘩嘩的船漿打水聲。
叫雁秋的小丫鬟被她支出去了。
那小丫鬟單純,稍用點心思就從她嘴裏套出了不少話。
雁秋是這幾天才調來身邊伺候的,以前是一個叫桃春的丫鬟伺候她,但上次楓子林狩獵時掉下懸崖摔死了。
原沈大姑娘手下有十二個護衛,號稱十二飛花,皆出自浣花閣。
六男六女,男子俊朗,以飛為名;女子貌美,以花為名。
飛隊以飛雨為首,素日負責外務;花隊以花晴為首,則負責內務。兩隊各司其職,將沈大姑娘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貼周到。
至於小丫鬟自己,則主要負責照顧她日常,如端茶倒水洗漱等等。
而據她觀察,那個花晴,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麵上雖然瞧著恭敬,卻又隱含著戒備。
她戒備自己什麼?
這不該是一個護衛對主子的態度。
為了不露出破綻,沈聞薑隻好盡量避免跟他們見麵交談。
隻是,事不遂人願。
她正準備眯一小會兒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姑娘,你還在睡嗎?”
是花晴。
沈聞薑沉吟一瞬,問道:“什麼事?”
花晴道:“王爺的信。”
王爺?
這個稱呼讓沈聞薑一愣,隨即若無其事道:“拿進來吧。”
花晴這才推門進來,手裏果然拿著一封信。
沈聞薑接過,瞥了眼,並沒立即打開,“對了,我受傷的事,你沒告訴他們吧?”
“沒有。”花晴搖頭,臉上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頓了頓道:“不過你既然來了朔風島,王爺遲早會知道的。”
“是嗎?”沈聞薑喃喃。
“你,不打開看看嗎?王爺還等著回話呢。”
聞言,沈聞薑心裏一緊,越發篤定這主仆倆的身份蹊蹺,但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哎,沒精神,我腿上傷痛得緊,要不,你替我看吧。”說著又將那封信遞了過去。
許是日常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花晴不以為意,果然接過信毫不猶豫地拆開,並一目十行看完,臉色微微一變,“王爺說朔風島情況複雜,讓我們不要摻合,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