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不過是停與走。
在適當的地方停,又在恰當的時候離開。
他們一行人離開時,並未驚動任何人,就這樣輕車簡從地出了齊州城。
對於太子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
對於四皇子來說,一切都是自由的。
對於紀南城來說,一切都是未知的。
對於沈聞薑來說,一切又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出門向來喜歡坐車的太子這回選擇了騎馬。
他隻挑了幾個親信隨行,其餘的親衛皆被他打發回京城了。
所以這會兒完全是放飛狀態。
不知是否因為有紀南城在的緣故,他竟半點不擔心半路會再遭到刺殺。
沈聞薑和花落坐了馬車,紀青將馬車趕得很穩,速度不快也不慢,將將能跟上前麵騎馬的三位。
沈聞薑幹脆躺下來,愜意地睡了一覺。
待她醒來,已是日落黃昏。
剛掀開車簾透了透氣,卻見幾匹快馬打眼前疾馳而過,蕩起一陣陣塵煙,撲了她滿臉。
“奔喪啊。”氣得她狠罵了一句。
與此同時,她聽見前麵四皇子大聲罵道:“操、你奶奶的,會不會走路啊。”
那幾人原本已經馳出去老遠,聽到罵故意放慢了馬速,扭頭朝他得瑟地吹了聲口哨。
氣得四皇子又破口大罵,“一群瓜娃子,寶批龍,神經病——”
沈聞薑聽了忍不住想笑。
這是標準的西南人罵人的話。
自打知道要去西南,四皇子便特意打聽了那邊的風俗人情,別的沒記住多少,這罵人的話倒是記了個十打十。
先前騎馬疾行的那幾人顯然聽懂了,幹脆勒馬停韁,轉身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罵誰?”其中一個瘦高個的馬臉漢子板著臉道。
四皇子道:“誰不會走路就罵誰…當然,好狗擋了道也要罵!”
紀南城頓時覺得頭疼。
死小子,出門在外呢,就不能收斂點嗎?
那夥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果然,馬臉漢子勃然大怒,“哪裏來的野小子,找死啊,也不打聽打聽,大爺們是誰?”
說著抽出腰間長劍,立馬朝他劈來。
不待四皇子出手,旁邊紀南城快速甩出長鞭,將那馬臉漢子的長劍纏住,隨即賠著笑單手施禮道:“舍弟魯莽,失言了。我在這裏給諸位賠個不是,請諸位見諒。”
“哼!是夠魯莽的,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一個瘦猴般的漢子大聲譏笑道。
四皇子勉強壓下的怒氣再次上湧,”是啊,閻王讓你三更死,不得留你到五更,快下馬受死吧——”
“找死!”
“你才找死!”
兩人頓時動起手來,這下連紀南城也勸不住了。
後邊的馬車隻得停下。
不待沈聞薑發話,花落已經跳下馬車,疾步上前接下那瘦猴漢子刺向四皇子的一劍。
那一劍氣勢淩厲,以四皇子三角貓的功夫,肯定接不住。
花落卻穩穩當當地接住了,而且反攻了一劍。
她自己還不覺得,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中年男子神色卻是一驚,脫口而出道:“浣花劍!”
“你認得?”花落也有些驚訝。
能一口道出她劍法的來曆,這人定是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