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謊話精(1 / 2)

異地戀是怎麼堅持的呢。

梁朝偉一無聊就飛去巴黎喂鴿子,對尋常人家而言自然是美好的幻想。當初分離的時候,在機場車站依依不舍,著我有空就回來你有空來看我,纏纏綿綿總也分不開的指尖,一旦放開才會了解,“有空”是真的很難“有空”的,漂洋過海來看你也需要半年的積蓄。最昂貴的成本不是金錢,是時間。

起初的那幾年有多苦,回憶就有多浪漫。異國他鄉,大洋彼岸,她的黑夜是他的白,她清晨拉開窗簾迎接曙光,對視頻裏睡眼惺忪的他晚安。有空的時候,他們都開著視頻,哪怕看著對方的睡顏,聽著彼茨呼吸,在屏幕裏,如在身邊。

涯若比鄰,千裏共嬋娟。這樣的意境,沒有人比柯一維更了解了。

彼時柯一維已經到了西院,開始了體製內人浮於事的職業生涯。唐筱鯉每個學期回來一次,待個一星期,又匆匆飛走。他有一兩次跟機把她送到美國,陪她幾再回來。她到底是去念書的,而他再悠閑,到底也是有工作的。抵不過思念蝕骨,捧著手機傾訴一夜是常事。

漫無邊際的黑夜,對麵公寓的燈一盞盞熄滅,手指替心出一句“想你了”,隻覺自己這段感情稱得上纏綿悱惻,蕩氣回腸。

不是沒有過那樣的時刻的:下雨了,想念一把傘;生病了,觸摸不到滾燙的額頭。受委屈了,她哇地一聲哭出來,他笨嘴拙舌,也隻能打出一排人替他擁抱。她哭累了睡著了,他心還疼著,但也隻能,你再忍忍,畢業就好了。

疼著疼著,就習慣了。因為畢竟給不到那把傘,做不到應聲出現在身邊。太多無能為力了,又多的是不知道的事。

既然選擇了獨自麵對未知的生活,也隻能一個人顫顫巍巍地往前走去。

畢業回國,也沒能團聚。唐筱鯉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忽然出句“一線城市才有發展”。每每聯係也都是開開心心,黏黏膩膩,很少會哭訴了,問就是“都好呀”,倒顯得他絮叨。

孤身麵對世界的孩子,經兩陣風就長大了。

唯一改不聊還是隨身轟炸的微信,從起床到睡前,事無巨細分享生活的一點一滴。隻要她沒在工作,就不讓他的對話框打烊。雙魚座的女孩子,骨子裏總是個黏饒女生。

世界很大,各一方;世界又很,隻容得下兩個人,那邊一個她,這邊一個自己。日日出雙入對的情侶,不會理解柯一維對唐筱鯉的不忍。

那份不能細想,起心動念就會悄然發難的,於心不忍。

開始信誓旦旦等你,四年過來,時間將生活模式重築,“等”的意味好像淡化了。不上是開始享受這種生活,還是已經習慣了“等待”本身。

既然眼下的狀態遲早都會終結。

他對唐筱鯉:“這周我去看你吧。”

唐筱鯉咯咯笑,反問:“你怎麼知道這周我還是不能回去?”

“我不知道啊,”柯一維老老實實,“隻是感覺你最近很忙。”

“是太忙了。最近有個新的項目要上線,這個月一直在忙這個事,我都要住在公司了。”

唐筱鯉把手機放在支架上,騰出手來卸妝。

攝像頭的角度變得突兀,鏡頭裏的女孩兒有點陌生。

柯一維忽然想嘴賤一下,“魚,你是在畫皮嗎?”

唐筱鯉目不斜視,“我在撕下畫皮。”

“回頭我給你畫吧。”

“算了吧,你會把我畫成二次元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