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開始手上的動作,抿著唇一心二用,然後笑著提議,“玩個遊戲好嗎?詩詞接龍,古今中外沒限製,但主題限製在‘暗戀’和‘相思’。”
“……好。”
“那我先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紀無塵舔了舔唇,“‘我本將心像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周千尋邊開火邊接,“‘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幫我把把西蘭花切開。”
他照做,嗓音低沉舒緩,“‘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紀無塵好久都沒有接下句,專心切菜。
他不像周千尋可以一心二用,原本就不擅長料理,更不擅長用刀。
刀刃在瞬間劃過指尖,開了一個血口。他沒有發出聲音,但菜刀掉在地上發出“叮當”一聲脆響。
周千尋登時放下手頭的夥計,捏著他的手指放在水龍頭下衝。
“藥箱在哪兒?”
紀無塵倒是鎮定,有些懵懵的看著她著急,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她當然著急,既是為了紀無塵,也是為了她自己。
盯著血盯得太久她不太行。
紀無塵把手指從水流中抽走,“沒關係,我自己去拿。”
周千尋不放心,還是跟著他,看著從他指尖血跡混合著水跡滴了一路。
他翻找了半天也沒拿出需要的東西。
周千尋又是著急又不能一直看著他的手指,當事人倒是不緊不慢的。
“找到了沒?”
“應該就在這裏。”
她抽了四張紙巾先把紀無塵的手指包起來,頗為無奈,“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去樓下便利店買新的吧。”
“找到了。”
她話音剛落,紀無塵就把小藥箱拿出來了。
還好,東西還算齊全,她立刻找出棉簽、酒精、創口貼,替他的手指消了毒。
紀無塵看著她低頭專注的模樣,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如果時間能停留在此刻多好。
她看了眼包裝,“酒精的日期還蠻新的嘛,是你姐姐幫你準備的嗎?”
“……嗯。怎麼會想起她?”
“沒有,那天在柏家的聚會上剛好碰見過。”她又去拿拖把把地上的汙跡洗幹淨,“你幾乎不和我提起你姐姐的事呢。”
紀無塵淡淡的,“沒有必要。”
周千尋撇撇嘴,“那你和姐姐的關係怎麼樣?”
“還好。”
聽到他說“還好”,意思相當於正常人的“還不錯”。
那就ok了。
周千尋開玩笑,“她還說找機會要采訪我呢,原來你們雜誌社的大記者直接由親屬擔任啊。”
“那是她的專業和興趣,隻不過就近一個便利罷了。”
地上的狼藉收拾幹淨,周千尋可不敢再讓他碰刀了。
“說真的,你一年究竟做幾次飯?”
“……偶爾。”
“看出來了。”她無奈的搖著頭笑,“又是抽煙又是喝酒,平時還不健康飲食,紀無塵,年紀輕輕你就要敗壞掉自己的身體啊?”
他默不作聲,同樣是數落的話,紀茗星說他會不耐煩,可她說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