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有旱魃,我們都是他們的目標。”
或者……
最大的可能是——
“我們都是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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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就是旱魃本身,那麼最危險的情況出現了!
司徒燁將剩餘的草一把捏進手心裏,猛地站起身,語速急促。
“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不對,為什麼我們需要離開這裏?”
他們是旱魃,那麼需要拿到旱魃的人回來殺他們;可是,他們現在並不在沙地!
知道規則的人,要拿旱魃娃娃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去沙地找吧?
司徒燁突然懵了。
他懵著,突然懵著提出一個人生哲理問題。
“到底是世間失了光明所以太黑,還是人心失了準則所以險惡?”
到底是規則搞他還是老玩家搞他!
他好亂啊!隻給任務不給規則到底是哪招!
試煉空間外看著水幕的曾經老玩家們各個意味深長的笑了幾聲。
同樣菜鳥的楚焯愣了下:“這時候你還能生出語錄?”
特意關注他們的羅直聽了差點兒沒滿頭黑線:大哥,你關注點錯了吧?
司徒燁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又把飄下來的頭發往後抓,對著楚焯晃手裏的一把草晃了兩下。
他一貫有旁人不能懂的奇怪舉動,是孩子氣,可前麵又有拿突然爆發的推理能力,現下卻又像是個幼稚鬼。
他們站在綠茵之上,陽光大剌剌地撲在他們身上。
楚焯本在沉思,陷在關於娃娃的推測裏不可自拔,可瞥眼卻又看見他們倆身後的影子。
心底猛然被觸,他忽然想起前世無端卷入紛爭而被殺的祖父,還迎…
是世界無光,還是人心無尺?
他一瞬陡然心有所悟。
“是人心,”楚焯失神地盯著自己的影子,沒有情緒地:“站在光下所以有影子,我們迎著光走,黑暗依然如影隨形。”
青灰色凝聚的目光陡然落在他身上。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少年的身姿算不得高大,卻直立挺挺如竹;他看著是黯沉而無力的樣子,眼裏卻盛滿了光,一勺一勺地從朝陽之輝喂進他眼裏。
他身處黑暗時仍能找到光明,他身浸光明時,還能比光明更燦爛明亮。
多麼特殊的一個人。
【看出來我為何選的是他了吧,尊上?】
青煙的聲音緩緩響起,每每提起這事兒總會帶著驕傲。
浮雪依舊是一團散不去化不開的濃濃青煙,永遠飄在亦清遲身旁,或者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
它就像個盡職的向導,甚至不忘停下來殷勤地給旅客介紹當地特產和土著。
【他可能不是最好的,】浮雪認認真真地:【但可能沒有人能比他更好。】
唯一的旅客不買它這套,沒按國際慣例立刻附和它。
亦清遲雙手抱臂,慣常冷淡的眸中,清晰的映出了那個身影。
她滾了滾喉嚨,她聽見從那裏摩擦出了沙沙的聲音。
“我一向尊重姿,”她,而後青灰的地終於接納了新的住民遷入,“還有她的選擇。”
她看著“她的選擇”,眼裏有了奇異的色彩。
浮雪或許是笑了,因為神奇的脆響就在那一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