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城不在大慶二十七座城池之一。”齊老道。
這盛庭玉倒是知道一些，她看過大慶的地理誌，其中對青崖城的描述少之又少，不過她一直沒有詢問其中的原因。
“青崖城存在不過三十年，朝廷一直沒有給青崖城授城主令，最主要的原因是青崖城內的居民大多都是山匪，居民們不願意歸順朝廷，十多年前，朝廷曾經派人來勸降過，但是最終也不能讓青崖城歸順。”
“為什麼不直接……”
“為什麼不直接派軍隊攻下青崖城？”齊老知道盛庭玉要問什麼，接著她的話笑道。
顏淩隨即跟著齊老的話道：“當時朝廷所派的人就是我爹，朝廷的旨意就是，如果青崖城歸降，最後就歸於西陵城管轄，若是不歸降，就直接攻下。結果是青崖城不肯降，我爹又不忍心城內的百姓遭殃，最後上表朝廷，得到了談判的機會。”
盛庭玉心中疑惑，既然已經說了是山匪，本來就會成為一方的禍患，朝廷又怎麼會對山匪手下留情？
謝中泠看懂了盛庭玉的想法，道：“城內大部分是山匪沒錯，但幾乎都是被逼無奈才來到長雍山當山匪。如今天下還不算太平，再加之天災，許多百姓無法謀生，隻能以匪為生。”
盛庭玉恍然大悟。
“青崖城不是這麼好拿下的，新王朝初建，皇帝也不想把兵力浪費在這裏，隻要青崖城能答應朝廷的條件，就能夠以獨立於大慶的城池的身份繼續存在下去。”
“這條件，一是青崖城不允許與任何一方勢力勾結，二是國家有難青崖城必須相助。”
青崖城一直都履行承諾，隻是如果謝中泠劍聖的身份暴露，那麼朝廷恐怕會以此為理由怪罪。
現在江湖上的很多勢力都是前朝遺留，謝中泠和他們牽扯上關係，可能就是謀逆大罪。
盛庭玉此時此刻已徹底冷靜下來。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從嫁到這青崖城開始，以前的日子就真的一去不複返了。
盛庭玉自知自己閱曆淺，平時最多也隻是在揚安城內鬧一鬧，但是她從小養在爺爺身邊，跟著學到的東西比其他女兒家多。
齊老這樣把事情告訴她，絕對另有用意。
“我們不是想拉盛家下水，慈江江氏去年慘遭滅門，前些日子林氏夥同青雲樓又吞並聖氏在西陵城的產業，下一個可能就是你們盛家。你爹本來不太想把你嫁過來，但是後來改變了主意，應該是察覺到了江湖上的動向。”齊老繼續解釋。
這麼說，盛家可能會出事？
謝中泠皺著眉頭，看著齊老，這話他也是今天才聽到。要是這樣說出口，免不了讓盛庭玉擔心。
“齊老希望我怎麼做？”
“不是我希望你怎麼做，而是你自己覺得你應該怎麼做。你可以什麼都不做，中泠會保護好你，這是盛家的意思。當然，你也可以做他的左膀右臂，這樣，你才能保護盛家！”
“齊老！”謝中泠一聲冷喝，原本齊老的意思是把他和青崖城來曆都道清楚，這樣以後做事也不用在盛庭玉麵前遮掩。誰知道齊老竟然說這些話。
顏淩也十分吃驚，齊老如此直白不知道會不會嚇到這盛家小姑娘。
剛出閨閣就要碰上這樣的事，一般人已經是不能接受。
謝中泠起身抓著盛庭玉的手腕：“飯也吃過了，我們走吧。”
“唉。”齊老歎了口氣，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這個小丫頭是個聰明的，她應該能明白。
盛家和青崖城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有聯合起來，才能生存下來。
謝中泠都沒有向齊老告別，直接拉著盛庭玉出了天青酒樓，青采和示禮看見了在後麵跟著，謝中泠的臉色不對，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話。
車馬早已經備好，青崖城即將進入夜晚。
長雍山的上空繁星點點，馬車行駛在長雍山的山路上，車內一片寂靜。
謝中泠閉著眼睛，從剛開始上了車他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盛庭玉也沉默著。
走了一會兒，外麵忽然傳來了聲音。
謝中泠緩緩睜開眼睛。
“中泠！”顏瀾突然鑽進車內，看見盛庭玉之後愣了愣，又默默退了出去。“那個，跟著你的人都被我和長祈解決了，沒有被他們發現。”
“多謝，顏淩還在天青酒樓裏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