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逍走後，城裏的人不再像之前忌憚江亭，但也不敢輕易欺負她。
走到醫館麵前，江亭猶豫了一下，這些天他們已經花了很多錢，再這麼下去，這三年積攢的錢很快就會花光。
“江亭。”醫館裏的藥童伸著脖子看見江亭站在門口，衝著她打了個招呼。“又來給你爺爺抓藥啊？”
“嗯。”江亭點點頭，跨進醫館。從身上掏出一點銀子放在櫃台上。“藥。”
坐堂的先生迅速抓好藥放到江亭麵前，卻隻拿了一半的銀子。
“不可以。”江亭將銀子全部推到先生麵前。“我們已經欠了很多錢了，不能再……”
“唉，誰都不容易。你就拿著吧。”坐堂先生輕歎一口氣，轉身又去查看其他的藥材。
“多謝……”江亭道。“我會還的。”
先生沒有轉頭：“不用了，等江老頭身體好一些了，再替我們送些草藥吧。”
“好。”江亭拿過藥材，突然下定了決心，出了醫館直奔城外。
城外草市，雖然不及城內規整，但也別有一番熱鬧的氣息。走入其中，江亭一眼就看見了那收頭發的男子。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真的要賣這頭發？”每次剪頭發前，那人都要問上這麼一句。
“不被逼急了，誰來剪這頭發？剪吧剪吧。”
江亭站在那人麵前，隻見那人手起刀快，一把又一把的頭發落下。
“小姑娘？你來做什麼？”
“賣頭發。”
將頭發綁好收起來，男子低頭看著江亭卻沒有其他的動作。這樣一個小姑娘來賣頭發，家裏人知道了怕是要被訓斥。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真的是要來賣頭發？”
“我沒有爹娘。”江亭冷冷地道。“不是被逼急了，誰來剪這頭發？”
“呦。”男子把布甩到肩膀上，嘴一撇，招呼江亭到他麵前坐下。“剪完了可不要哭鼻子。”
“……”
“嘖嘖嘖，小姑娘的頭發就是不一樣，那些大老爺們的就是不能比。”
哢嚓哢嚓，江亭目光不動，就那麼幾息的時間，原本那一頭長發便變成了短發。拿著男子給的碎銀子，江亭遲遲不肯離開。
“還要多久才能長長呢？”
“你還想來賣頭發？”男子看著她，又撿了幾個銅板放到江亭的手心。“拿著買點東西吃吧。你這頭發長得快，沒兩年就又會變得這麼長。”
那幾個銅板還是滾燙的。江亭愣了神，還要很長時間才會長出來，可是她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