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艘裝著黑黝黝炮口的大福船停在海邊,這一幕給人的震撼感是無與倫比的。
遠遠看到海麵上的一片大船,花鑲心裏十分感歎,在這個時代,大夏絕對是全世界第一強國,怪不得當初她在京城時,經常見到附屬國來使。
“花大人”,從船上下來一個穿著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笑著朝花鑲拱拳道:“本官早就對你有所耳聞,如今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花鑲不認識這人,顧徽便靠過來幾分,低聲道:“這是內閣大學士楊明淨楊大人,此次跟我一起去炎朝送糧草。”
花鑲不著痕跡地點了下頭,擺出笑臉拱拳道:“楊大人過譽了。”
楊大人走過來,問道:“花大人可有意去炎朝看一看?”
花鑲疑惑之下又是驚喜:“下官若是去了,豈不是擅離職守?”
楊大人笑道:“本官這麼問,自然是有原因的,來前,聖上曾有旨意,花大人可隨同大軍前往,隻是去前要先把縣中事務安排好。”
“好。”
“不行。”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顧徽看向花鑲,“炎朝正在交戰,你去幹什麼?”
“我就想去看看”,花鑲說道,跟著對笑眯眯的楊大人說:“楊大人可否再停兩天,容下官回去安排一下。”
楊大人是皇上的心腹,清楚皇上對這一批年輕官員的看重,點頭道:“當然,我們便再停靠兩天。”
顧徽沒有跟花鑲一起回去,走到楊大人身旁,問道:“皇上為什麼要讓花鑲一起去?”
楊大人嗬嗬一笑,轉過頭麵向大海,夕陽正一點點地往下沉,這才道:“皇上說顧大人和花大人都有年輕人愛衝動的缺點,到戰場上看看生死,能更穩重些。”
後麵還有一句,“顧徽那個性子,也隻有花鑲能製得住,若是可以,就帶花鑲一起去。”
……
花鑲連夜回到縣衙,叫來米縣丞、張主簿、郝、柏、慕五個得力下屬,把未來半年的發展計劃都跟他們說了,交代他們務必在這半年內處理好縣中事務,如果有大事決不下的,可以去請教慶平縣。
至於蘇栩那兒,花鑲沒有親自過去,而是留了一封信,交給孔山,讓他過兩天再送去慶平縣。
孔山沒接,跪下來道:“大人,您去炎朝不帶著我們?”
喬樹也跪了下來,“屬下願意跟大人一起去。”
花鑲看看他們倆,笑道:“去什麼去,好好在番茗縣看著,軍中那麼多人,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那是戰場,老爺老夫人知道了肯定要擔心的。”孔山說道。
花鑲道:“正因為這樣,才需要你們兩個留下,每過一個月就送一封家信回去。下去吧,我意已定。”
兩人隻得退下去。
花鑲補了會兒覺,半下午醒來,就拿出紙筆提前寫好六封家信,一並交給孔山收好,第二天一早,就帶著莫捕頭和兩個捕快一起去了海邊村。
倒是半路上就遇到了顧徽,他正帶著幾個軍士在梁凹村收粉條。
花鑲打馬上前,說道:“左右兩個村莊也有粉條加工廠,這些夠嗎?”
“楊大人已經帶人去了”,看到花鑲顧徽就皺著眉,說道:“你真要去嗎?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花鑲笑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放心吧,我又不會功夫,不會往前線湊的。”
顧徽冷哼一聲,調轉馬頭就走了。
花鑲就跟在後麵。
梁凹村的百姓看見她,堅決不要士兵們留下來的粉條錢,紛紛嚷著要送給他們。
花鑲笑道:“你們村裏的日子也沒多好,這麼大一批粉條怎麼能不要錢,收下吧。”
一個村民道:“朝廷攻打炎朝,也是為了我們出氣,捐一些粉條並不值得什麼。”
另一人喊道:“大人,我們現在的日子已經好多了,您盡管放心。”
其他人紛紛響應,顧徽忍不住回頭看了花鑲一眼,有些明白她當初為什麼要堅持到地方任官了。
見他們如此熱情,花鑲說道:“這樣吧,你們按成本收這批粉條的錢。”
最後梁凹村的百姓又送了很多新鮮的菜給他們,離開了梁凹村,顧徽主動跟花鑲搭話:“沒想到你在這裏做官做得挺得民心的。”
花鑲笑了笑,“這些百姓或許會各有各的心思,但隻要給他們好日子過,他們就會十分感激的。”
顧徽抖了下馬韁,看著前麵草叢中上下紛飛的幾隻蝴蝶,也不再說話。
出了梁凹村,兩人在一個路口停下來等了會兒,就見楊大人帶著十幾個士兵從右邊的小路走來。
“讓你們久等了”,楊大人遠遠就喊道。
花鑲忍不住道:“這位楊大人看起來十分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