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鑲道:“徽哥為人不錯,但可能從小沒得不到的,現在就有些擰著,我擔心他會故意跟你反著來。”
衛諶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在陣前我才是主帥,別人沒有置喙權,所以你就不用擔心這點了。”
花鑲便笑著往他懷裏縮了縮,衛諶翻身,在她臉上一下又一下地啄吻。
第二天淩晨,衛諶帶著三百精兵送花鑲他們一行人去海邊登船。
此時十幾艘海船都泊在海麵上,水源島上需要回去的傷兵在前日楊大人過來時都已經登上了船,現在排隊登船的都是積雪島的重傷士兵。
花鑲站在眾人最後,等待前麵人登船的同時,對衛諶道:“你一個人要注意照顧自己。”
衛諶說道:“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路上要小心。”
顧徽就在他們兩個不遠處站立著,一開始從大夏出發前,他還想著如果衛諶在戰場死了,鑲弟心中就不能一直隻有他了吧。
但是在島上這一段時間,花鑲對衛諶那種表麵淡淡,實則細致入微的關懷讓他心裏十分失落,同時也十分的惘然。
他一向是個驕傲的人,而花鑲同樣是個驕傲的人,如果他真的在戰場做了手腳,花鑲會不會轉頭喜歡上他還在兩說,單就是他,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心裏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男人嗎?
且還不說,衛諶是不是他能輕易暗害到的。
顧徽抬頭,看向和衛諶低聲說話的花鑲,心裏隻有後悔一個念頭。
當初,就不該那麼突兀地表明心意,讓她還未對自己生情先生了三分戒備。
花鑲趁昨天跟軍醫要了些提神醒目的藥材,用手頭能找的布料縫了個簡單的荷包。
但因為太醜,昨天一直沒好意思給衛諶,此時馬上就要分別,想了想,還是從袖袋裏取了出來,遞給衛諶。
衛諶接過來,看到竟是一個荷包,淺藍色,上麵隻有用白線繡出來的一個諶。
他再看花鑲時,眼裏就都是笑意。
左前方的楊大人無意間回頭時看到這一幕,便忙有些辣眼睛地轉到另一邊去了。
怪不得在軍營這麼些天,花縣令都跟衛將軍住在同一個營帳。
想到這兒,就想到小顧大人,他一直不同意花縣令和衛將軍住一起,難道他也喜歡花縣令?
楊大人覺得有些頭疼,這些優秀的小年輕們,怎麼關係卻如此混亂?
之前,他那夫人還帶著自家的女兒去顧家參加花宴,那就是顧家夫人舉辦的相親宴,後來那邊沒什麼消息,他和自家夫人還說顧家沒眼光。
現在看來,幸虧顧家有良心,要不然不是讓自家女兒跟一個男人爭相公嗎?
恰在這時,一陣從地底傳來的震耳欲聾的聲音驀然爆發。
地麵微微震動了下,一陣陣餘波不斷。
眾人都在震驚之間,就看到東北方向騰起滾滾黑紅煙。
“怎麼了?”
“怎麼了?”
眾聲一句,惶恐躁動一下子在人群中蔓延。
花鑲伸手,一片肉眼可見的灰塵落在手心裏。
“這是,火山爆發?”花鑲先開始還是低喃,隨即對衛諶道:“諶哥,快讓大家迅速上船,把窗門都關上。”
越來越多的灰塵隨著空氣運動漂浮過來,衛諶也沒問為什麼,當即下達這兩個命令。
大部分士兵都沒見過這場麵,聽軍令都加快了上船的速度,已經上船的人也把上麵的門窗一一關上。
楊大人等官員到底是為官者,這時候都沒有隻顧自己地往穿上擠。
另外,也是他們都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楊大人轉身來到花鑲衛諶旁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跟過來的馮大人還小聲說:“這不會是天罰炎朝吧?”
衛諶沒空搭理他們,叫來兩個士兵,令他們快速回營通知軍營士兵立刻回帳躲避灰塵。
花鑲給衛諶要了望遠鏡,透過鏡片,清晰地看到東北方向的那片紅光托著如同實質的滾滾黑煙,說道:“應該是火山爆發。”
“火山爆發?”
眾人齊聲驚問,他們都生活在沒有火山活動的地方,誰見過這場麵。
至多是看雜書多的,從遊記書上看到過一二段場景描述。
顧徽這時走過來,說道:“灰塵越來越多,別說這些廢話了,先登船。”
……
最大的宴廳艙內,眾人安坐下來,這時候外麵的天空已經明顯變暗。
楊大人朝外看了一眼,有些憂心道:“我在皇家內館曾為官好幾年,看了不少書,怎麼都沒看到炎朝這邊有火山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