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海岸的第二天,這些歸國的船隊就已經抵達京城外的內河碼頭。
為了運糧方便,且京師又是天下人員和各種物資輔輳的地方,就算隻是一個內河碼頭,這裏的麵積也很客觀。
八艘歸國船隊停泊進來,其他商船民船還能來去自如。
倒是朝廷早就得到送糧隊即將回來的消息,派了專門的迎接官員在碼頭上等著。
花鑲和其他人跟在楊大人、顧徽身後下了船,在碼頭等著迎接的官員就迎了過來。
這樣大的場麵,引得碼頭眾人頻頻看來。
等在碼頭迎接的官員是禮部的,花鑲仔細一看這人的麵容,還是認識的。
當初蘇栩就是在禮部,這人叫張宇山,假日的時候特地去蘇家拜訪過,花鑲和蘇旭有時候出去喝茶,遇見這人就會喊他一起。
不過蘇栩被牽連入獄後,花鑲卻連著人的麵都沒見過。
如今三年過去,這張禹山還在禮部混,看官服好像隻漲了一個品階,看來前途已經能瞧見盡頭。
在花鑲這麼想的時候,張宇山好像也看見她了,神情間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又有些了然。
側身等楊大人、顧大人走在前麵,張宇山向花鑲拱了拱拳:“花大人,您這是要高升了吧。”
花鑲也拱了下拳,卻沒說什麼。
張宇山麵上有些掛不住,和後麵其他幾位大人打過招呼,便又來到花鑲身邊:“蘇大人在禹州一向可還好?”
花鑲應付地道:“還好。”
見她這態度,張宇山就知道當初自己連個頭都沒冒被疏遠了。
想再說兩句話緩和關係,就聽花鑲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說完就走到前麵和楊大人說話去了。
張宇山尷尬非常,卻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花鑲問楊大人她需不需要一起進宮麵聖。
卻是顧徽回答的,“你一起吧。”
花鑲便和他們一起進宮了。
到了宮內,他們先是被小太監引到禦書房一旁的側殿,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麵見了皇上。
下跪行禮時,花鑲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眼,就看見陳綽臉上帶著平和的笑意,聽到免禮,她垂下頭跟眾人一起站起來。
陳綽自然沒有忽視掉剛才花鑲抬起來的一眼,心裏覺得有些好笑。
早前初見時,他以為這是個機敏聰慧的少年天才,但又有人跑到跟前說她是個女子,再見麵,感覺就有些不一樣了。
若她果真是個女子,走到這一步,還不知何等艱難。
且花鑲真是個女子的話,叔爺倒是不用擔心阿徽是喜歡男子才不娶親的。
想到這裏,陳綽又看了顧徽一眼,見他出去一趟曬黑了不少,人看著也穩重許多,心想著倒是可以在以後給他們賜個婚。
陳綽有一部分想法是受到先帝影響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嚴格遵守所謂禮法的人。
禮法是規定天下秩序的,如果他這個最上麵的人也在一個框框裏,王朝早晚成為一潭死水。
可陳綽也明白,他雖不需要被禮法桎梏,卻也不能為所欲為。
在他想著這些期間,也有分神聽楊明淨等人關於炎朝那邊情況的回稟。
因為諸事順利,歸順書一下子帶回來三份,整場談話都十分順利。
此次對炎朝用兵,是陳綽登基後第一次大型用兵。
開戰還不到一年,國庫的銀子已經嘩嘩的流出去近八百萬兩了。
每當看到這如水流出去的銀子賬目,陳綽就慶幸,花鑲是個有長才的,呈上來一份完善的玻璃工藝製造法。
現在炎朝又分裂歸順了,這對陳綽以後遇事主戰的想法有很大的影響。
楊大人彙報結束後,陳綽暢快地笑了笑,“幾位愛卿辛苦了,朕已讓人準備好席麵,你們先用了飯再回去休息。”
這些人退下去時,陳綽道:“花大人,你留一下,將番茗的情況具體與朕說一說。”
顧徽看了花鑲一眼,到底是轉身和眾人一起往外走了。
花鑲正好也想和皇帝麵談一下輪胎、辣椒等事,被叫住單獨談話還有幾分期待。
陳綽看她一眼,笑道:“看來花縣令很有話要說。”
花鑲沒想到陳綽言語之間還是像當初坐太孫時一樣隨和,也笑了下:“臣的確有很多話要上秉。”
陳綽示意她坐下慢慢說。
這一談就談了大半個時辰,關於辣椒的推廣、橡膠輪胎的製作流程,甚至對於群島上擴大橡膠種植、往大夏運送的各種,她說嗨了便都有所涉及。
陳綽一直很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還示意內侍給花鑲添茶,聽到比較好的點,也會拿起筆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