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鑲完全不知道,就在她和蘇伯母蘇伯父到達大海村港口這天,遠在京城的韓詩已被悄無聲息地處死了。
大海村港口又往外擴展一圈,此時停著大大小小十數隻船。
沙浪微微衝撫著海灘,往外幾丈處,就是一條平平整整的水泥路,這水泥路也不窄,足夠兩輛馬車並行,兩邊栽種著高大的椰子樹,明媚的陽光撒下來,透過葉子就成了斑駁的光點。
這副海邊景色對蘇栩父母來說是很新奇的。
蘇老爺道:“我還是年輕的時候到過禹州碼頭幾次,沒想到三年不到,這裏就被賢侄治理得如此繁華。”
說繁華,是那遠處來往的人穿的都不錯,一個個麵色紅潤的,也有不少小孩子臉上帶著笑,手裏拿著吃的,在追逐嬉戲。
看到這一幕,花鑲也放下心來,這麼多天過去,大家都從當初的事情中走了出來。
蘇老爺的感歎花鑲沒有聽見,她已經走下船,去向這裏的片所。
“大人!”
兩個在外麵查驗船主路引的差役看到了花鑲,頓時叫喊起來:“大人回來了!”
兩聲喊出來,片所那邊正休息的三個差役和遠處的村民都注意到了,一個個都往這邊跑。
花鑲很快就被人圍住了。
“大人您看起來瘦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海外的小地方能有什麼好吃的?”
“大人,咱們打敗炎朝了嗎?”
花鑲被問的都沒機會說話,隻接住了最後一句:“炎朝已經投降,當初策劃海寇登陸的隱辭也死了。”
“太好了!”
眾口一詞的都是歡呼。
這時片所的小隊長田文才對眾人道:“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我們送大人回衙門。”
“對,讓大人快回衙門,好好歇一歇。”
眾人又都這麼說,還有老人過來塞了一把糖給花鑲。
花鑲又好笑,又暖心,對田文道:“我先不回衙門,你帶兩個人把我的東西拿下來。”
田文聽了便也不追問,隻道:“需不需要我們跟著大人。”
“不用”,花鑲帶著田文往碼頭邊走,“你派個人,把我的行李送到衙門去就行。順便告訴一聲,明天下午我就回去。”
田文便恭敬地道了聲是,“大人放心,這些事小人一定辦好。”
“我不在這段時間,村子這邊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沒有”,田文說道:“今年的祭海會也辦得很熱鬧,還來了很多外地人。前段時間米縣丞和張主簿他們也下來巡視過一趟,幫這些離縣城遠的村莊弄了個小醫館。”
花鑲走之前,囑咐過這事,還留下了自己當初抄下來的醫書,讓他們在縣學開一間醫學課,最好是請水家醫館的大夫去授課。
而給水家醫館的報酬,就是她單獨抄下來的一份疑難雜症的脈案。
她知道有這個,水家醫館會心甘情願的出人去授課。
卻沒想到,才大半年的時間,他們就培養出了懂醫理能治些小病的大夫,還把鄉村醫館給弄好了。
回去後瞧瞧情況,得給他們一些獎勵。
田文和那兩個正閑著的差役一趟就把花鑲的行李都拿了下去,花鑲又讓船長繼續開船。
如今慶平縣也有一個碼頭,他們可以直達。
蘇老爺道:“鑲兒,這麼多人跟著呢,你不用送我們。”
花鑲道:“我當初離開時就沒當麵跟栩哥說一聲,這次正好跟你們一起去見他,免得我一個人他不理我。”
聞言,蘇老爺便道:“他敢!”
旁邊的蘇夫人就白了他一眼,笑著對花鑲道:“他要是不理你,就跟我說。”
……
番茗縣和慶平縣的直線距離也就八九十裏,他們走海上,不過是一個時辰便到了慶平碼頭。
相比較番茗碼頭,慶平這邊更熱鬧些,那停下開走的船上,裝載的都是大宗貨物。
蘇老爺自豪道:“這慶平縣也很熱鬧啊,那一塊快的石板子都是鋪屋頂的那種預製板?”
“正是”,花鑲說道:“那一桶一桶的是瀝青,鋪屋頂修路,這可都是好東西。”
船剛一停好,蘇老爺就踩著甲板走了下去,攔住個提著桶的人問起價錢來。
蘇夫人好笑,讓花鑲也先下去,轉身吩咐帶來的下人去抬行李,下船。
花鑲沒有下去,跟在旁邊幫忙。
蘇夫人有些感慨,這花鑲可真是難得,如此細心,可惜家裏的那些女兒都沒有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