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木地放開了她,卻見她如同一個木偶般麵目呆滯,手僵硬地握著那一把血淋淋的刀,淩光刺骨。
“怎,怎麼會?”一瞬間,東隅滿眼大恐,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他不會看不出來,千羽種了傀儡術,可以任人操控。
那一刻,他的心似被人一刀刀刮裂了一樣的疼,疼得他幾欲要窒息。
“是我害了你,你就不該跟我在一起。”東隅懊悔無及,這一世,她為他受過多少傷害,他都數不清了。
“啊哈哈!怎麼樣呀!本公主送給你的禮物你可滿意?”見東隅那悲痛至極的樣子,瓔珞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她就是要讓他痛苦,要讓他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到底想怎麼樣?”東隅看向她,沉聲地問。
瓔珞一愣:“怎麼?這就要妥協了嘛?”這可不像是他,往日,東隅在她的印象裏從來都是很殘酷無情的,從不給任何人機會挑戰他的權威,他想讓誰死誰就死,想讓誰生誰就生,殺人之時從未皺下眉頭,如今,卻肯為一個女人如此沉聲靜氣地跟她說話。
他還是那個東隅嗎?他竟變了那麼多嗎?
“少廢話,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千羽?”看樣子,東隅的確是妥協了,為了千羽,他拚命地壓抑住了內心的怒恨。
“放過她?怎麼可能?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兒。”“千羽,給我殺了他。”瓔珞一聲令下,千羽再次執起手中匕首朝東隅刺去,麵對她迎麵刺來的匕首,東隅不可以一掌將她震倒在地,隻是,他哪裏舍得傷害她,隻能連連地後躲,眼前之人的刀帶有濃厲的肅殺之氣,招招斃命,絲毫不留一點情麵,不給他一絲喘息的餘地。東隅幾番想製住她,卻發現根本近不了她身,隻能不停地閃躲。
瓔珞在一邊冷眼旁觀,任誰生誰死都不關她的事。
“怎麼樣,東隅邪君,被自己所愛之人所傷,你卻舍不得還手,那種苦苦掙紮的滋味不好受吧?”瓔珞越看越盡興,特別是見到某人那般狼狽萬狀的樣子,她別提有多痛快了。
東隅冷著臉沒有理她,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製止住千羽,哪還有心思去聽她說什麼。
見到東隅無視自己,瓔珞咆嘯大怒,冷眉一蹙,下一秒千羽手中的匕首立即變成了一把鋒劍,東隅未反應過來,劍柄已沒入他體中。鮮紅色的血液已順沿劍身滴流而下。
執劍之人麵無表情地瞵視他,她已不知何為疼痛,她已經完全麻木了,她的心早已被邪魔侵占。她也感受不出他的痛苦,隻能呆若木雞地站著。
見此,瓔珞本以為他會一掌震飛千羽之後坐下來療傷,不料,東隅卻咬牙切齒地忍著痛,步步挪近她,那劍隨著他的挪動也一點一點地嵌入他體內,直至劍端全沒。
他終於移到了她身前,伸手擁抱住了她,與她緊緊地相貼在一起。
“千羽,是我,你醒醒,你看看我。”淚混合著熾熱的血液紛湧而下,滴落到了懷中人僵冷的手指上。懷中人的眼睛微微一獰,渾身僵顫了起來。
東隅驚喜若狂地凝視她,溫柔地撫住她纖柔的肩。“千羽,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東隅。”
千羽呆視了他良久,眼神極為陌生。
“東隅——”她輕輕開口,聲音小得她幾乎聽不見。
東隅驚喜不已,“對,是我,你認出我了。”
“你,你怎麼流血了?”千羽望向他,神智又恢複了一點點。再看向自己手中之劍,她整個人瞬間被震住了。
她猛然鬆開了手,踉蹌地後退,無比自責地看向自己那雙充滿了罪惡的手,手上滴滴血紅更是無情地刺痛了她的心。
是,是她傷了他!
為什麼?她都做了什麼?
唰地一聲,東隅迅拔出了身上的劍,鮮血噴濺而出的同時他整個人也癱跪在了地上,以劍支地。他抬頭看向千羽,眼中依舊充滿了深情。
“千羽,你過來,我帶你回家。”此時的千羽已泣不成聲,聽到了他的話,起步緩緩走向他,隨即,身後一股強勢襲來的拉力卻將她猛地拉住,再回神時她已成了瓔珞的囊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