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在上樓的時候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影子和高醫生兩敗俱傷,倉促之間能布置出什麼樣的殺局?
影子不知道陳歌還有多少紅衣,隻要給陳歌喚醒紅衣的機會,他的贏麵就會非常小。
就算將陳歌引入陷阱當中,有頂級紅衣保護,陳歌也不一定會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影子可能會利用另外一種方法殺死陳歌。
不借助鬼怪的力量,而是通過其他手段,比如說李政的配槍。
陳歌對李政沒有任何戒備的話,根本不會在李政靠近的時候喚出紅衣防備。
而這時候影子隻需要隱藏自己的惡意,不讓紅衣察覺到,然後拿出配槍,輕輕扣動扳機,就可以置陳歌於死地。
比起耗費大量時間打造出一個不一定有用的陷阱,這才是最簡單,同時也最有效的方法。
影子知道越是往樓上去,紅衣就越被壓製。
那些黑色物質應該來自紅衣之上的存在,能夠對紅衣造成很大的影響,有這些東西幹擾,他得手的幾率會更大。
事實上一切都在按照他預想的發展,隻是最終的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拿出李政的配槍之前,陳歌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真實身份。
漆黑的樓道裏,飄蕩著血霧,到處都是孩子的哭聲。
那道黑影就站在距離陳歌幾米遠的地方,他的輪廓在慢慢發生變化,身體一點點拔高,最終變得和陳歌一模一樣。
“你似乎還沒有做好和我見麵的準備。”陳歌看著黑影,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仿佛在深夜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你錯了,從被你丟棄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隻不過和我計劃的不同。”影子的聲音在慢慢發生變化,聽起來和陳歌的聲音越來越像:“我以為再次見麵,做人的會是我,做影子的才是你。”
“你就這麼想讓我做你的影子?”陳歌站在原地沒動,影子能和張雅交手,實力堪比頂級紅衣,就算他現在已經被高醫生重創,陳歌也不敢大意。
“沒有影子的人,活不長久,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影子,到時候我便可以把自己體驗過的所有死法在你身上試一遍。”語調在調整,影子的聲音最終變得和陳歌完全一致。
“你就這麼恨我?我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嗎?”陳歌感覺自己並沒有缺失過記憶,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不過沒關係,以後我會讓你重新想起這一切的,門內門外,你和我,門內的你和門外的我。”每說出一個字,影子的身體都會拔高一分,他站在樓梯下麵,但是個子卻比陳歌還要高:“你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事情,你生活在陽光下,被溫暖包裹,周圍是歡笑和希望,你享受了所有的美好,但是你遭受的那些詛咒、謾罵、來自旁人深深的惡意,卻全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負麵情緒都在你身上?”陳歌眉頭一挑。
“負麵情緒四個字可概括不了那種慢慢沉入深淵的絕望,我眼看著自己一點點墜落,但是卻無法發出聲音,我的脖頸被掐住,身體要被揉碎,無法開口,無法呼吸,甚至連死都做不到!”影子的聲音慢慢變大:“我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想去傷害任何人,哪怕被無數詛咒纏身,哪怕在絕望的大洋裏沉浮,哪怕遭受著你永遠也想象不出的痛苦,我都沒有產生過要傷害別人的念頭。”
黑影的身體在脹大扭曲,兩邊牆壁上的圖案也活了過來,裏麵的黑色小人在一遍又一遍的慘死。
“直到某一天,絕望的我在你的家裏看到了一扇門!”
影子的話讓陳歌立刻警覺了起來,他知道恐怖屋衛生間裏有一扇門,但是他一直不清楚那扇門是誰推開的:“你推開了它?”
“在我承受詛咒的時候,那扇門就已經存在了。我的絕望還不足以推開門,隻是絕望的我聽到了門後的聲音。”影子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門後有人在呼喚你的名字,你聽不到,但是我替你做出了回應。”
影子陰測測的聲音,讓陳歌脖頸直起雞皮疙瘩:“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不可以成為你?憑什麼當你沐浴陽光的時候,我要躲在陰影裏痛哭?我是你的影子,但這不代表我要為你承受所有痛苦!”
說出最後一個字,黑影心口處突然伸出一條手臂抓向陳歌的脖頸,非常突然,似乎剛才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轉移陳歌的注意力。
影子在和高醫生的爭鬥中受了傷,身形暗淡,但是這條從他心口伸出來的手臂卻宛如實質一般,就連每根手指上的指紋都用血絲雕刻過。
隧道女鬼在黑影出手的時候就擋在了陳歌身前,但是她低估了黑影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