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本都記錄著殘酷和殺虐的故事書,它的最後一頁竟然是一個溫馨的夢。
手指撫摸著書籍上的字跡,疲憊如潮水湧來,陳歌抱著那本書,閉上了滿是血絲的眼睛,躺倒在地。
門後的十個日夜,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已經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離開於見的世界後,他再也撐不住了。
背包掉落在身邊,陳歌就這樣睡著,而在他旁邊的單人床上,於見卻從睡夢中驚醒。
披著薄毯,於見看了陳歌一眼,慢慢將頭埋在胸前。
站在門口的於見母親看到了這一幕,她根本不知道屋內曾經發生過什麼。
她隻是感覺陳歌進來之前隻有於見一個人不正常,經過陳歌治療之後,現在兩個人好像都瘋了。
“這可怎麼辦?”
於見的母親進入屋內想要把陳歌拖走,她試了一下,發現以自己的力氣根本拖不動陳歌,隻好作罷。
她愁眉苦臉的走出臥室,在她身後浮現出一道又一道血紅色的身影。
剛才她如果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能整棟樓都要遭殃。
早上八點,陳歌被手機鬧鍾吵醒,眼中的血絲並未完全消去。
捂著還有些疼的腦袋,陳歌朝窗外看了一眼,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入臥室,穿戴整齊的於見正坐在書桌前。
“你醒了?”
聽到響動,於見轉過了身,他穿的整整齊齊,似乎準備要出門。
“頭還有點疼。”陳歌撿起背包,將所有東西收好:“你應該還記得昨晚的那個夢吧?”
於見搖了搖頭:“記不太清,不過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倒是沒有忘記。”
他將桌上整理好的幾頁白紙交給了陳歌:“上麵寫了我全部的罪,我會去見張老師一麵,然後就去警局自首。”
白紙上的內容觸目驚心,滿是充斥惡意的想法和卑劣的詛咒,其中有三件事最為嚴重。
第一件事是他很小的時候,在冥胎的慫恿下,差點戳瞎鄰居孩子的眼睛。
第二件是在初中離家出走的時候,他完全將自己交給了冥胎,縱容冥胎完成了九個孩子的布局。
在這期間,冥胎曾多次傷害他人,包括吳金鵬弟弟那隻被風扇打傷的手。
當初冥胎想要從吳聲身上剝奪走聲音,智商遠低於普通人的吳坤不懼冥胎,拚命阻攔,可惜他根本不是冥胎的對手。
第三件事則跟於見的親生父親有關,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位老師,於見現在可能已經被冥胎逼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絕路。
“我知道他在利用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根本不可能選擇我。”於見看著陳歌手裏寫滿了文字的白紙:“我和他是同樣的人,他從心底討厭我們這樣的人,他最深的憎惡就來源於他自己。”
於見是和冥胎相處時間最長的活人,他應該也算是最了解冥胎的人之一。
“既然你知道冥胎在利用你,為什麼還要幫他?”這是陳歌不能理解的地方。
“我說過,我和他是同樣的人。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於見的身體很虛弱,他拿回了那幾張白紙,拉開了臥室的窗簾。
陽光久違的照進了臥室裏,於見看著窗外的風景:“這世界其實也挺美的。”
把那幾頁白紙裝進書包,於見背對著陽光,打開了臥室門,走出了這個盡顧著他的小屋。
走廊上,於見的母親看到於見穿戴整齊走出臥室,滿臉的不可思議。
“兒子……”
“我想要出去走走。”
“好,好的!”
防盜門打開,於見背著書包離開,於見的母親衝到了臥室裏,滿臉震驚的看著陳歌:“你是怎麼做到的?於見的病似乎好了很多!他竟然主動要求去外麵走走,這太不可思議了!”
“於見本來就沒有生病,他隻是不懂得如何去愛這個世界、愛身邊的人。”陳歌盯著於見的母親:“如果你不想讓於見再像以前那樣,就坐下來跟我好好談談,這次請不要再撒謊和隱瞞了。”
通過交談,門後冥胎說的話得到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