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旦,老於起了個大早,天還是霧蒙蒙的,照常去了那天花椒小路上跑步。回來就看到振北在門口吃飯呢,昨天買的羊肉,燉的湯,早上熱乎乎的一碗羊湯泡饃,振北喜歡吃辣椒,湯裏放的辣椒油,碗裏看著紅通通的,吃的滿頭大汗,在這樣的早上寒意全無。
中午的時候,天放晴了,太陽暖暖的照著大地。吃過飯的時候,幾個好友都聚集在老於家,他們今天都不用去上班,喜歡打麻將的早就去占位置了,不打牌的就來找老於聊天。坐在冬日的太陽下,漫無邊際的聊著,最多的時候是老於在說,他們喜歡聽老於說話喜歡聽他講那些國際大事,講那些奇聞異事,講南方富裕城市的規劃或者城市背後的故事……
聽的人來來往往,越聚越多,抽著老於放在桌子上的香煙,喝著他泡的茶水,眼睛直盯盯的望著他,看著那些渴求還帶些崇拜的目光,老於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公司,對著那些熟悉的麵孔,聽著他在規劃將來,那一刻老於內心顫動了,這種感覺把自己以前的鬥誌又找尋了回來,老於應該就是這樣的,而不是每天在家混日子的,看著這些穿的普普通通的鄉親,這一輩子可能都沒有走出過省,他們有些人去過最大的城市也許就是洛城,可能還不是去玩,可能是去幹活,他們沒有什麼見識,能接觸的都是電視上或者別人嘴裏說出來的的那些,老於暗下決心,要幫他們,讓他們能走出去,靠他們自己的能力,讓他們自己去見識那些輝煌的城市……
太陽落山的時候大家才慢慢的散去,振海幾個還在,老於起身偷偷給振北說道:“你讓翠芝弄了幾個菜,晚上打算叫上德遠叔他們幾個喝點小酒,坐在一起聊聊天,也算是過一個元旦。你順便記得喊德遠叔和二叔一下。”振北點點頭就出去了。
等他們在小屋裏都弄好酒菜,德遠叔還沒有來,二叔道:“我剛去了,他在吃飯,等會來。”
德遠叔是在他們剛喝開酒的時候來的,手裏還拿了一瓶昨天買的杜康。看到德遠叔來了,幾個人都站了起來,振海道:“叔,我們都等你老半天了,這不剛喝了一杯。”
德遠叔跟著他們坐下後道:“咳咳,家裏飯都做好了,我吃了飯才來的,不吃就浪費了,咳咳。”指著那瓶酒接著說道:“我買這酒就是打算哪天跟振南喝點的,誰知道你先安排了。咳咳……”
老於笑著道:“德遠叔,我這邊有酒,你的留著自己喝,振北,來給咱叔倒上。”
農村的生活很平淡,日出而勞,日落而歸,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平時的交流也僅限於見麵打個招呼,問聲寒暖,想喝酒了都是自己吃飯的時候喝兩杯,像這樣的喝酒的日子並不多,一般聚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都是誰家裏過喜事的時候較多,結婚的時候,生小孩的時候,主家酒,主家的菜,幾個來給主家幫忙的人在一起拚酒。晚上他們幾個難得的聚在一起,難得的跟幾個有頭有麵的人在一起喝酒。
煙霧繚繞的房間裏,振海表現的很興奮,跟每個人都碰了杯,跟老於猜拳拚酒,輸掉了就大口的喝掉,他的豪爽讓他最先倒了,倒在老於的床上打呼嚕睡著了,時不時的還說句夢話。
二叔永遠都是那樣小口的喝著,每次給他添酒的時候他都是還有半杯。
振北沒有喝多少,他還負責倒酒倒水,招呼著他們。
德遠叔又抽起了雪茄,臉膛黑紅,講起話也利索了很多。在說著村子裏誰誰誰出去做生意賺錢了,誰誰誰打工怎麼著的,說著村子裏誰誰有大病了,去醫院看病沒錢,把家裏錢花完,最後借不來錢了隻有回家在家裏熬著……
老於今天也有點多了,興致比較高,不停的在說著部隊裏和公司的事,說著以前自己怎麼巧妙的簽了幾單合同,識破了幾個詐騙的合同,給公司挽回多少損失……
這樣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結束的時候是振海自己睡醒了,然後大家才慢慢的散去,二叔和德遠叔一起走了,走的時候都是踉踉蹌蹌的,二叔本來單薄的身體更是搖搖晃晃,看著弱不禁風。振海是被振北送走的,走的時候振海一直說著今天是喝的太猛,平時喝酒不是這樣的,老於送他們走出大門後就回到屋內,坐下來喝了兩口水,才又站起來把窗戶打開讓風吹散那些飄渺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