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不順)(1 / 2)

“乖囡,你先就進屋吧,這些天我這副身子就感到一直都勞累過度了下來,聽到了剛剛發生在長村神社裏的那樁事,更是幾夜幾夜地替你擔驚受怕。現在你人雖然回來了,再不管其他什麼,隻要你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好。”

婦人明明想著長願平安地出現在麵前,自己總算也能一時半會地放鬆了下來,她說出的話純粹樸實,字字都是真心句。可一直緊緊繃著的弦又怎是說放就放的?

樵夫沒有在這裏,長願固執地一定要攙扶在婦人身邊。阿家既然發話說要自己進屋,那她自然就要在旁邊陪同著她,長村的神社遭此一劫難,恐怕絕不會再複昔日崇光,長願想要以後都陪攜在自己的阿家身邊。

可是有些事情永遠都不會如同人心所向而一往朝前越進,淌過歲月走向的終結長流,依然會有讓人們措手不及的荒誕至極,對於長村的長願來說,這天的風清雲淡,即將是她生命長河中最無法提現的空空落寂和滿滿無甘,山夢就此合上森門,僅有的惜愛之意,在長願身上抽出的幹幹淨淨。

自昨日在神官窖洞下攀扶在矮梯之上靠了一睡,從一連夜跟在樵夫身邊的趕路,直到了清晨間,今日正午,長安就再未曾閉過眼。

服侍著阿家上了涼竹塌,三伏天已經過去,都說火燒七月半,八月木樨蒸。

回家就換下了神社葵女社服的長願,穿上了那件粗麻長衣,因上次意外被一個錦衣玉帶公子樣的少年撕下的袖口,還未來得及縫補好,長願現在裸露出的一截前臂,微微已覺空氣間的絲絲涼意。

長願本不願讓阿家在這天氣轉涼的當頭再躺上這涼席,可架不住阿家續續不斷地哀告,說自己感到燥熱難忍,口裏似有熱痰,身下粘膩不爽。

“行行行,這便扶你上那涼塌。”這才有了長願的妥協。

還是拿了一床薄被給阿家蓋上,堂間內的婦人將近睡著。

長願坐在地上,抱膝背朝著涼塌,她想著:自己尚未有過歇息的片刻,又何論才將自己送至門口又不知去往何方的阿公呢?

長願牽掛著惦念著,堂邊間,一老婦和一小女便是慢慢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到山邊的夕陽半昏半近下落在西邊的天空之上,院子外有兩道步調不一致的腳步聲傳進長願的耳邊,驚醒了本就也隻是淺眠著的長安。

“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涼席上的婦人還沒有被吵醒,直昏昏沉沉,好比天邊暗昏的夕陽落日,再也沒有多少能夠清晰的意識。

長願也不願打擾叫醒婦人,不過外間傳來的動靜,越來越無法忽視而過,最終還是吵醒了婦人,她慢慢翻過了身。

“長願啊,是你的阿公回來了嗎?你出去看看,有客人應該到了,快來搭一把扶我起來,我去準備些茶水。”

長願忙站了起來,對於婦人口中的“客人”,她有些迷懵,“家裏有客人到訪嗎?那這麼說,阿公一上午出去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