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不順9)(1 / 2)

樵夫終於忍不住驚慌失措地叫喊出了一聲,可此時他卻始覺自己其實已經被自己和妻子的執念所抵至了背、扼住了喉,再說不出什麼了。

失了聲音的他別無他法,隻能讓雙目也開始失明,讓雙耳也開始失聰。視而弗見、聽而弗聞,祭台上從竹簍裏麵滴漏而出的液體,祭台的一片血紅與嬰孩的一陣尖叫嘶鳴卻牢據在了樵夫心上。

後麵小神官最緊要關頭宛如驟風遽雨的一番操劍,樵夫再沒有勇氣看下去。

一場祭式結束,小神官用一塊寫了神跡的神社方帕擦淨了劍上未幹的血跡,跳下了石台。

神官喘息未定,眼神變回冷漠,口中冷淡地向樵夫下了最後的告誡:

“盡人事,聽天命。本神侍仿照神社中代遠年湮的古籍古法已為你那願子逆天改命,他已托附於女身,但此後塵世間,再無那名女嬰,隻有你的願子。

萬法皆空,因果不爽,已犯下的業障,你可好自為之。”神官冷冷的話語落下,稍許虛晃的腳步背離著祭壇而走開了。

樵夫聽時迷離倘恍,可在聽到神官最後的話後,他不禁愧汗無地,雙手捧起地上早變為了紅色的方帕哭出了聲。

因先前被嚇倒在地,在神官走後,他又趕忙從地上爬起,雙腳不點地用手爬上石台朝祭壇上奔去。

祭壇上的竹簍邊緣還有著先前積蓄的血液在慢慢滴落,他忙將頭湊近竹簍,目光往裏麵探去。

隻見有著與先前一張麵容始終如一的那個女嬰正閉上著眼睛,強死強活地靜置在竹簍中,而且雪白一片的胸口上還有鮮血在不斷溢出,隻是莫可名狀的,被劍刺入後,傷口卻並沒有很深,也沒有很大。

樵夫忙用方帕在傷口的地方綁上,然後抱起竹簍就匆匆跑下了祭台。

春前數雪,秋後算雨,霜凋了,夏綠了,時光就在這病國殃民的年歲之間肆掠而過。

大室民間,曠日經年的貧病交侵,人民怨聲載道,而民窮財盡的文室王族也日漸式微,年複一年,終於慢慢拖近了日薄西山的這一刻……

在人們眼中,這個曾經也盛極過一時的巨然大物,已經是不堪一擊。

大室的平民百姓不再奢求還能出現什麼人能夠回天運鬥,都數著天數過日子,等到這個民窮國困的王朝———被覆巢毀卵的那一天!

———文室近毀!

與文室皇城衣帶一江的幹城,僅僅隻與它相隔了一條遼闊寬廣的豐江。天晴時,就算是在夜幕之下,隻要風清月皎星明,幹城內的人站在豐江的這麵,依舊清清楚楚地看得見對麵皇城的巍峨。

那時是河清海晏、時和歲豐的文室繁華盛世,大室人民身居其職,安居樂業;可多年後,時移世易,再擇晴走到豐江畔邊,就算是朗朗乾坤的青天白日,在望向對麵後,不過也是晴天打下了霹靂,不過也是讓人感覺身處黑天半夜。

“皇城已是名不副實,又何須再論幹城?每天!每夜!已經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又有多少盜匪猖獗?不說那些鼠竊狗盜之輩在偷雞摸狗,就是為政的父母官又何嚐不是欺世盜名?逼良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