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色吊帶背心配黑皮熱褲的艾瑪踩著白色長筒靴跌跌晃晃地用胸口撞開公寓大門,她拿著晃蕩的半瓶金色朗姆酒將瓶口對準電梯按鈕狂拍,同時間不斷打出的酒嗝讓她連站都站不穩,跨進電梯時,那在空中飄蕩的一頭色彩斑斕短發倒映在金屬門上。
等到達頂樓後,艾瑪死攥緊酒瓶瘋地一樣衝出電梯,緊接著又瘋地拽著一張拖到地的床單跑進電梯,她開始不停地邊打嗝邊咒罵,一長串生僻的芬蘭方言在電梯內傳出。
艾瑪沒有故意想擾民,不過她又哭又鬧的動靜確實很大,隻不過長租在公寓的房客們都已經習慣,因為艾瑪在頂樓上總隔三差五地舉行派對,搖滾嘻哈音樂是常態。
回到一樓的艾瑪馬上從地上坐起,拖著床單跑出公寓,掏出皮褲袋裏的打火機一把點燃!
艾瑪忘記了那個丹麥帥哥在舞池內放縱不羈的舞姿,焚毀了昨晚還在白色臥室裏如膠似漆的曖昧床單,又幾大口喝下了酒味濃烈的半瓶牙買加朗姆酒,狠狠將瓶子一扔,緊貼到大腿的高跟長筒靴如鼓點一樣響起,大步朝公寓內走去。
萬幸她在喝成爛醉如泥的狀態後還有一點紐約州的法律意識,沒有直接在電梯內燒起被子,不然真的就會被房客舉報進附近拘留所,不過如果是真的被抓到裏麵拘留了,她應該會被遣送回芬蘭。
公寓樓下右邊的草叢上,一張白色床單變得焦黑而火星不散,正對準頂樓最右邊的那個窗口,若有人想往下望看,看得一準還清清楚楚……
一個月前,艾瑪向人說過公寓頂樓的廊道裏,向左倒數的最後一扇門外,潔白的牆上釘著一幅用14寸實木相框裝裱著的一幅風景畫。
艾瑪每次開派對的時候,身邊都會有人向她打探著隔壁的鄰居,她隻會千篇一律地提起一句:“哦,是白葡萄幹啊。”
確切的說,艾瑪花錢慷慨,熱情灑脫地從不拘束於一段男女關係,在男女社交圈內頗受歡迎。而她的鄰居與這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不如說是與艾瑪水火不相容,不免就有人很好奇她們到底是如何共處的。
艾瑪神誌不清地敲響門鈴,然後自主自覺地走進了長廊底處的那扇門。沒錯,白葡萄幹晚上都會忘記鎖門。
隻開一盞昏黃壁燈的屋內是等同於艾瑪臥室一樣的淩亂程度,隻不過艾瑪自己的粉紅臥室是衣裙鞋襪堆積,包包首飾一地,還有布偶娃娃四處亂扔;而麵前的房子是被藝術色彩混合搭配衝擊視野的糟糕,地上滾落開好幾罐拆封了的丙烯顏料,水粉畫筆散在四處,好幾張未幹的作廢畫紙吸附在地板、桌腳、牆上。
艾瑪在不久前才從好朋友凱瑟琳那得知一件事情,瑞斯大學今年《繪色》的第一名得主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叫做“曼提”的人,之前學生們都還押注在了那位貴族小姐伊莎貝爾身上,凱瑟琳這次投資破產的敗筆讓艾瑪狠狠嘲諷了一頓。
艾瑪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鄰居曼提竟然還是自己的校友!然而她此前在上學的時間段裏根本就沒有一次看到鄰居去過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