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非人人可俯仰無愧,隨心所欲,此是正理。
倒若再帶上一層假麵隻為自己的心安理得,可也算是另一種真性情所為;不過既然已作出決擇,還一副首鼠兩端的模樣,對他人用之軟硬兼施,隻為一己之私,出納之吝,真好一個矯情。
你大可安了心,我隻對酌酒盡歡還情有獨寄,沒有其他勉強他人的癖好,更不是那等挾恩圖報之流。
且說此事全是你一人所思所想所為,與秋靜及旁人毫無瓜葛,這你可知?”
少年畢竟還隻是一個少年,自己的心思在秋飲麵前霎時間被挑破而無所遁形,一下子就突然抽去了繼續站在她眼前的勇氣。在她冷冷一笑的話裏,藤原津人清晰感受到了她對萬事萬物的漠然和冷淡,沒有被他先前一番話所冒犯的憤懣,但卻有細微之處是對秋靜的在意。
藤原津人不知道的是,實則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有過深深鞭撻在心上的傷口,眾生皆苦,可與何人訴?
三人留在鐮倉綜合醫院的這個雪夜,藤原津人在更晚些秋靜推著晚餐進來的時候,再次向她道了歉意,對於他之前對她的態度。他想,不去管結局到底好壞,這份在過程中收到的別人的善意,無論如何都應該去感謝,而不是給她帶來了遷怒之火。
第二天清晨,分別請了一上午假的三人在昨晚辦理的出院手續之下,很早就買了回到東京的車程;東京時間9:23時,才算是趕回了學校。
秋靜站在冰帝學園初等部的正門口,揮手和秋飲再見後,就攙著藤原津人轉身走進了學校裏麵。
藤原津人和秋靜一起走進二年級B班的時候,正好是上節課結束而下節體育課開始的中間休憩時間,學生們都坐在位置上打發無聊的時間。
看到秋靜陪扶在藤原津人的一側,兩人踩著同樣的點進入教室,請了同樣的假,就不免會開始想入非非;日本青少年們,青春期的萌動,以及國情文化對於兩性的包容,屬於開放。
秋靜把藤原津人安頓好在座位上後,一個男生的口哨響起帶動周圍一片的哨音,女生們大膽露骨不言而喻的暗意都向兩人投來。
其中一個男生擠眉弄眼對著兩人的方向道:“秋靜同學,你和藤原同學兩人一起消失了一上午,是去哪裏偷歡了吧?哈哈哈!”
“藤原君,別看你平時悶聲不響的書呆子模樣,剛轉過來的小丫頭,你這就弄上手了?教教我們其他男生唄。”
秋靜聽了心裏直冒火,她把兩人在醫院的事情說出後得到了愈發變本加厲的戲弄;從沒有經曆過這些調侃的她根本不知所措,解釋的話語根本起不了絲毫作用,她看向了坐在藤原津人旁邊的相原翔宇,他是幫忙請假的中間人,也清楚事實。
她將希望他能站出來幫忙澄清的目光投遞到他臉上,然而相原翔宇隻是低下了頭佯裝看課本,不多理會,置身事外的態度。
除卻藤原津人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藤原津人似乎早已有所預料相原的反應,內心隻是有點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