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梅子比以前乖了,拿我的話來說,就是梅子開始認命了。
我看著那時的她,就想起了當初的自己。也曾掙紮過,傻啦吧唧的恨不得跟整個世界的人搏命,可是,這個世界會教給你什麼是溫馴,也會讓你變得越來越溫馴。
這是相當惡俗的戲碼,估計如果我坐在你旁邊跟你說這些,你都得拿吐沫啐我,我不敢說這是我們的無奈,卻是我們的結果。
後來,梅子就辭掉了場子裏的工作,我一直沒問她,是南的意思,還是她自己不想幹了。問了也沒意義,她也不怎麼回來住了,但是房租她依舊付一半。
所以那段時間是我最黯淡,最孤獨的時光。除了梅子,我沒有一個真正知心的朋友,也不敢跟任何人交心。
我白天上午悶在家裏睡覺,下午睡夠了就去逛街或者泡網吧,晚上仔細化妝賣力工作,日子還是一樣過,就是孤獨。
有時候自己一個人下班回來,看著空蕩蕩的,忽然會湧起一種特矯情,特小資的情緒,我管它叫憂傷。
我每天就在這種現在想起來,都讓我特瞧不起自己的憂傷情緒中泡著的時候,有一天,忽然發生了一件事,而正是那件事,決定了後麵發生的很多事。
說起那天,我可真不願意回憶,掐指頭算算,那天可以算是我人生十大最糟糕的夜晚之首。
那天下午閑得沒事,又一個人去泡網吧,我的網名叫“紅色妖嬈”,隻要我一上線,找我的陌生男士特多。找了一個說話不太俗的,胡扯了一下午,他叫我“甜心”,我叫他“寶貝”,弄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最後“寶貝”對我說:“甜心啊,咱們來網上做愛吧,你叫我J老公,我叫你S老婆,怎麼樣啊?”
大爺!怎麼是個男人都這德行?拉黑,憤然下網!
回家的時候,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當時心裏特憂傷。看著他們,再看看我自己,總想把自己藏起來,我覺得自己不幹淨。
快到家的時候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號碼,無語問蒼天。祖宗!消失了快一個月了,我都以為他早把我忘了。
“你過來,我剛下飛機。”
接著我就說了一句相當傻B,基本上就是自取其辱的話。
“不太好吧,我還得上班呢?”
祖宗冷笑一聲:“三倍價錢,過來吧。”
這兩句話,我TM到現在都記得。
我那天到他兒的時候,他正在吃飯,就他自己,看我來了居然還問了一句:“你吃了嗎?沒吃坐下一塊兒吃吧。”
我當時有點蒙,在坐與不坐之間猶豫不決。
其實當時很餓,我吃東西向來不靠譜,基本上是餓就吃,不餓就不吃。那天祖宗好像有點累,眼神柔和,不像平時那麼嚇人,也沒那麼討厭。
我就被他糊弄住了,還真坐下了。
桌上擺的吃的出乎意料的簡單,一看就是中式快餐店的菜和白米飯,估計是外麵快餐店送來的。
我那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二,我一直以為向祖宗這樣的人就該天天山珍海味,頓頓燕鮑翅肚,原來不是。起碼我眼前這個,這會兒吃的東西就挺大眾,挺親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