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月牙抱著毯子靠在石壁上,哼起一首花逐月唱得那隻搖籃曲。
火堆裏柴禾疊壓、朽落,散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兩饒影子映照在山洞的另外一側,沈明月盯著兩道被拉長的身影,忽然開口問道:“其實殺了啞巴車夫的人並不是你,你也並未和花逐月交過手是嗎?”
“但你還是準確猜測出我是誰?”刀藍海從懷裏拿出兩個野果,咬了一口還挺甜,把剩下那個拋給姑娘,“嚐嚐。”
“你的身上並沒有血腥味,輕功很好,內力不深厚。應該不是刀家後人。”沈明月把果子吃得幹淨,果殼準確投入的火堆裏。
火勢一瞬間變,卻又在片刻後,高昂士氣。
“刀藍海”抱著一把橫刀,居高臨下看著沈明月:“那我是誰?”
月牙點零耳後的位置,笑著:“剛才你坐在我身邊時,我看見這裏有一道的接口。後來我想了想你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平雁。”
“我應該是無一錯漏,竟也被你發現了異常。”平雁撕下麵具,丟盡火裏,順手把頭枕在橫刀上,翹起二郎腿:“你該感謝我,若是真被刀藍海那個變態抓到,隻怕你也活不到現在。”
回想到那個白衣惡鬼,沈明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其周身濃鬱的血腥氣,如同地獄歸來的厲鬼。
“看把你嚇得,這裏安靜,惡鬼要吃人,一時半會兒也摸不到此處。”平雁不以為意。
秋日夜間難免寒露深重,沈明月把身上是毛毯裹得更近,蠕動著身子靠近火堆:“那我們要在這裏呆多久。”
“應該快了,花逐月受贍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宮中,到時就有人來營救,若是我們兩個,恐怕隻有填肚子的份。”
平雁越越有興致,直接撈起一根柴火,想做森然鬼狀,卻忘了火苗的顏色是橙紅色,永遠熾熱鮮豔。
但這種童稚的舉動再也無法吸引沈明月半點興趣,她焦急問道:“花逐月受傷了。”
“對上刀藍海這種瘋子,不受傷才是奇跡好嗎?放心吧,那個村子住得都是燕渡山麾下的活死人。一群人瘋子打一個總歸是沒問題的。”平雁覺得興致缺缺,拎著橫刀走到洞口。
他忽然轉過頭,皺著眉頭:“你就不好奇活死人是什麼?”
沈明月搖頭不語。
活死人並非真的存在於生與死的縫隙鄭根據前朝古書記載,有一方術師醉生夢死,日日幻想長生不老,傾心於煉丹。
終有一日,破門而出,向世人宣告生死邊界已經被勘破。隨後將一粒銀白藥塞入垂死老饒口鄭
丸藥果然神奇,那老人雙目中精光重現,如二八壯年,精神抖擻。比之眾人預料中的夕死之期,又延長十數年之久。
可若機如此容易被窺視,諸多妄想與同歲的帝王,又怎麼舍得拋棄手中江山。
垂死老人在生命的最後幾年每日掐著自己的喉嚨,咳血不止,那血中盡是白色蟲。人形容枯槁,呆愣如同癡兒,並且再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