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這幅樣子,在薄夜的眼裏,男人覺得心痛。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被他逼的。
薄夜白淨的臉上都是血,“唐詩……你冷靜!”
唐惟帶著哭腔喊著,“媽咪,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別怕,我還在……”
唐詩渾身哆嗦,猶如驚弓之鳥,她陷入一種如同被催眠一樣的心理狀態裏,薄夜抱著她,鼻血滴在唐詩的肩膀上。
後來叢杉聽見動靜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唐詩一臉驚恐被薄夜按在懷中的那一幕,他開燈,沒說話,“放開她!”
薄夜看見叢杉的時候,臉上的血一並印入叢杉的視線裏,叢杉皺著眉頭,“怎麼回事?!”
唐詩回頭,看見叢杉的臉,喊的卻是哥哥。
薄夜沒來得及管理自己的形象,扛著唐詩去醫院,叢杉在背後喊他們,“站住!”
薄夜的手在抖,“她受了刺激,需要穩定……”
“你離開,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穩定。”
叢杉上前,與他對視,薄夜沒讓,“我會走,但是她也必須經過醫生的觀察!”
唐惟不敢插入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交談,總覺得比葉驚棠和韓讓之間的氣氛要可怕一萬倍。
後來叢杉和薄夜兩個人一起帶著唐詩去了醫院,連著唐惟一並跳上車,住得遠的韓讓他們並不知道客廳裏發生過這樣一出鬧劇,隻是發現一覺睡醒……唐詩和唐惟不見了。
唐詩醒的時候,臉色慘白,旁邊放著藥片。
草酸艾司西酞普蘭片。
枸緣酸坦度螺酮膠囊。
專治抑鬱症以及焦慮症。
唐詩轉頭,看見薄夜和叢杉,以及另一邊的唐惟。
她昨天夜裏被注射了鎮定劑,藥效沒過去,她覺得腦子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大腦皮層的意識還沒徹底清醒,她盯著眼前三個男人,包括她的小兒子唐惟在內。
三個人同時目不轉睛盯著她,唐詩隔了好久才找回舌頭的知覺。
“你們……幹嘛?”
薄夜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
叢杉冷漠,一言不發,倒是唐惟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你昨天複發了,我們連夜帶你來醫院了。”
“我複發了?”
唐詩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她抓住身上的被子,死死握住。
幾個人發現她在抖。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女人明明在哭,還要扯著嘴角笑,“對不起……我沒忍住自己的情緒……是我沒有控製好……”
薄夜整顆心都痛了。
叢杉看了眼唐詩落淚,手指攥緊,但是他說不出一句話。
他天生不會表達。
抑鬱症很難徹底根除,唯有在生活中慢慢褪去,開始當它重新來襲的時候,那種感覺也會很快重新搶走你的理智,唐詩這輩子的傷從來沒有痊愈過。
隻有一遍遍痛。
唐惟上前替她擦眼淚,“媽咪,別難過。我們沒有怪你,怪我。是我的錯……”
薄夜在一邊啞著嗓子,“是我的錯……”
是他不該來找唐惟的,他以為偷偷摸摸見麵不會讓唐詩覺得難過,可是沒想過,就是這份隱瞞,將唐詩傷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