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這樣,祁泓睿也不會大發雷霆。最讓他震怒的是,祁國與東楚之間,有一條巨大的江流,名曰月亮河。雖然聽上去隻是一條河,但其實流域寬廣。祁國與東楚將來若要開戰,月亮河就是必須攻克的一個難關。於是,祁泓睿命令掌管水利航政的水部侍郎,督造船隻,沿途修建堤堰運漕,用以準備將來與東楚的惡戰。
在祁泓睿的宏圖之上,未來,東楚也必將是屬於祁國領土的一部分。他可以暫緩修建皇陵,但籌備戰事卻不可拖延。孰料,水部侍郎卻以暫時沒有人力為由,拖延拒絕。而戶部尚書也極其配合的說,國庫裏銀兩不多,更為嚴重的是,兵部侍郎明明摸準了祁泓睿的心思,卻說如今祁國的兵將水上作戰經驗匱乏,暫時不需要修建船隻。
這就等於是赤裸裸的向皇帝宣誓了,所有大臣們集體向皇帝表達了一層意思:皇上您當然可以隻寵幸明妃一人,但是我們若都不服從您的命令,您也隻是個孤家寡人,政令不通,如何行事?
朝會之上,祁泓睿眼神漠然的巡視一圈。大殿內,所有心懷鬼胎的官員們,紛紛低頭,表示恭敬畏懼。他們知道法不責眾,但是如果皇帝要殺一儆百,自己可能就是那個倒黴鬼。
最後,祁泓睿陰寒冰冷的視線又輕飄飄的落回到自己麵前的龍案上,淡定自若的揮手道:“朕意已決,眾位卿家回去之後再好好想想。朕,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給朕答複,是可行,還是不能行?”
說完,祁泓睿冷厲的宣布退朝,然後站起身,龍袍一揮,不待文武百官離開,便怒氣衝衝的率先離開了金鑾殿。
回到禦書房,祁泓睿的神色始終冷若冰霜,就連方九耀伺候他更衣進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正在氣頭上的祁泓睿。
麵對著滿桌子的珍饈美味,祁泓睿卻毫無食欲。
五年前自己初登基,許多官員不服,尤其當時扶持前太子的一幫官員,被自己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剩下的也都被自己調到了無關緊要的位置上。爾後為了盡快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他從一匹年輕官員中,挑選了一匹官員,並將他們的妹妹或者女兒侄女外甥女之類的納入後宮,用以鞏固勢力。當時隻是想快速構造屬於自己的權利王國,豈料今天,在大殿上聯合反對自己的,便是那些官員。
他還能如何?難道再次將這批人殺一批流放一批麼?且不說殺了這麼多有沒有更多的官員能夠替補上來,隻說如果以後自己政令不通,這些人動不動就給自己來這麼一著,那麼他這個皇帝始終處於被動地位,不能做自己想做的。
直到此時,祁泓睿才發現,當皇帝也並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他可以不建造皇陵,但一統天下的宏圖大願卻從未從心裏消退過。他需要的,是一匹年輕肯幹的官員,能夠為老百姓做實事、忠於這個國家的官員,而不是眼下這些各懷鬼胎的官員們。
如何才能夠選拔對自己有用的人才?
祁泓睿正在苦苦思索之際,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拍了一下腦袋,眼前一亮。
“狀元!”
他輕輕呢喃一聲,想起了在璃國的皇宮宴會上,林青青向璃國太子林燁所講的那個故事。關於負心漢陳世美當了狀元之後,拋妻棄子結果被包青天鐵麵無私虎頭斬的故事。如果能夠搞清楚狀元選拔的關鍵,也就是掌握了替自己選拔良材的辦法。